男人黝黑粗獷的臉上還帶著得逞的笑,突然六百多斤的花斑虎一躍而入,直接將男人撲倒在地,仰起頭怒吼一聲。
男人臉上的笑就瞬間凝固了。
虎聲轟轟滾滾,震耳欲聾!
就如有雷在空中滾動,震得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那北燕男人再是高大凶悍,此時被一頭雄壯威武的成年大虎壓住,也嚇得丟了魂,被花斑虎一對吊睛大眼盯著,一動不敢動,半響,頭上就滲出豆大的汗珠。
沐雪抱著小寶往後退開,看著眼前這一幕,眉目瞪著,心跳都快停止了。
昨日瞧見小寶騎著這樣一頭凶勇猛獸朝她跑來,差點沒給嚇暈過去。
原本圍在他們帳篷前熱熱鬧鬧的眾公子也嚇得四處亂逃。
小寶說要把這頭老虎養著,沐雪當即就不同意了,穆楚寒卻不以為意的說了一句:
“既然已經帶下了山,他又喜歡的緊,就養下吧!”
語氣淡淡的,卻不容置疑。
沐雪咬著下唇,瞧著坐在花斑虎上高興的手舞足蹈的小寶,又瞧著漫不經心的,一點兒危險意識都沒有的穆楚寒,有一種氣得想去揪穆楚換耳朵的衝動。
可惜她踮起腳尖也才夠到穆楚寒的鼻子,想要揪他的耳朵,似乎有點難度,於是氣哼哼的甩了臉子,轉身就進了帳篷。
小寶騎著那頭花斑虎圍著整個山穀跑了起來,整個山穀都灑下他咯咯咯,清脆悅耳的笑聲。
當時,誠王世子還陰鬱的站在帳篷旁邊,沉默著,看了好一陣子。
其他貴公子看著穆家這三歲小兒騎著半人高的猛虎背上,在穀中跑來繞去,瞠目結舌,心中動蕩不已。
真是活見鬼了,花斑虎居然在那三歲小兒麵前乖順的像個拔了爪子的小貓。
這是什麼道理?
莫不是因為穆家那小公子長得乖巧?
得了那畜生的眼?
這般想著,便有那不著四六的貴公子,慫恿了他家那個跟著來的長得白淨乖巧,如女子般的庶弟。
“你,過去,看看能不能得那花斑虎的眼緣!”
小庶弟在家沒有地位,抿著唇瓣,一雙美麗的杏眼頓時蓄上了淚花,顫抖著祈求:“二哥,我…。我害怕。”
那貴公子將自己膽小可愛的庶弟往前推了一把;
“怕給屁!快給老子過去!”
庶弟被推的一個踉蹌,瞧著那馱著穆家小公子,威風凜凜的花斑虎,光是看它那一對大眼睛,就嚇得雙腿兒發顫,站著不動。
那貴公子豎起一雙俊眼,狠狠的瞪著不聽話的庶第,威脅:
“你去不去?”
“嗚嗚……二哥,不是我不去,我害怕啊!”
雖然兄長凶起來也特別怕人,但對比那頭凶勇的猛獸,庶弟還是又跑了回去,躲在那貴公子的身後,瑟瑟發抖,眼睛一眨,淚水就流出來了。
旁邊幾個貴公子笑嘻嘻的看著,誰也不上來幫忙。
都知道這個庶子是個下賤妓女生的,偏那家的老爺還寵得很,這小子隨了他娘,長的漂亮,日日被他家的正經嫡子,二公子搓揉捏扁,還緊緊的跟在身後,甩都甩不掉。
這行二的公子,暫且叫他二公子吧。
二公子瞧著自家這哭兮兮的庶弟,心裏就窩了一把無名火,每次都是這副小受氣包的樣子,真是煩死了!
二公子粗暴的把藏在他身後的弟弟拉了出來,又把他往推,凶巴巴的威脅:
“你還敢不聽話了?要是不去,老子回去把你送去做兔兒爺!”
庶弟幾年不過年十四,這次來祁南山打獵,他求了二哥七八天,把他纏得沒有法子才帶了他來。
如今,又招了二哥哥討厭了啊!
看庶弟可憐巴巴,還是不動,二公子插起腰,豎著眼睛瞪著他:
“快給老子過去。”
庶弟偷偷挪了挪步子,半天才挪了不到半米。
那副受氣包的小可憐樣兒,逗得圍觀的眾公子哈哈大笑。
二公子被眾人笑的臉紅,覺得丟了麵子,眼珠子一轉,語氣放緩了:
“子桑,你二哥哥稀罕那頭花斑虎的很,你不是說什麼都願意為你二哥哥我做嗎?”
“如今機會來了,你幹什麼什麼都行,張了這樣一張臉,如今或許還有點用處,還不過去?”
也不知道二公子哪句話打動了抽泣著的庶弟,那膽小怕是的漂亮白淨公子,心一狠,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當真忍著心裏的恐懼,朝小寶和花斑虎跑去。
旁邊圍觀的公子笑了:
“嘿,唐二,你這樣對你弟弟,你爹曉得了,怕少不得一頓板子!”
唐二切了一聲:“不過一個賤人生的賤種!死不足惜。”
“嘖嘖…。你心真硬呐!”
說完,眾位公子都盯著唐家那位妾生漂亮公子。
那時候,穆非鈺幾個公子,勾肩搭背的也一直盯著。
古赫黎、章雲漠、沈家、藍家等等公子都站了出來,觀看。
從始至終,唐家二公子的惡作劇,都被看在眼裏,但還真沒有當回事。
就連從南方來的孟景楓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見,在大朔國,尊卑之分,高貴與低賤的等級有多嚴重。
小寶得了花斑虎,就如得了新玩具,簡直愛不釋手,又稀罕騎著它急速奔跑的速度帶來的刺激。
唐家那個公子用盡全身力氣都追不上那頭花斑虎,終於在小寶拉著花斑虎轉彎的時候,奔過來與唐家公子遇著個正著。
若是沐雪看到了,定時會氣憤盛京這群貴公子太過胡鬧,可惜她正生穆楚寒的氣,在帳篷裏和穆楚寒理論,花斑虎留去的問題呢。
兩人鬧得破有些不愉快。
最後穆楚寒再三保證了小寶不會有事,沐雪才堪堪放過了他。
沐雪氣鼓鼓的在帳篷裏聽到外麵一陣陣喧鬧,又聽到男子的尖叫,那尖叫吊得老高,聽得人頭皮發麻,她站起來掀開帳子出去,正看得小寶騎著花斑虎,花斑虎將一個公子撲倒在地上。
穆楚寒也跟了出來,隻是瞟了一眼,沒什麼感覺。
沐雪卻覺得心裏一緊,豎起黑亮的大眼睛,瞪著還在花斑虎背上笑得沒心沒肺的小寶,以為是小寶故意驅使老虎傷人,頓時大怒。
從來沒有那麼生氣過。
“穆、非、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