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你與我說說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何事?是誰害的我?”沐雪眼中一閃精光,畢竟差點就死翹翹了,心中一口悶氣堵得慌。
珠兒一回想沐雪中毒那夜就害怕的渾身發抖:“大娘子,九爺太恐怖了,就在這院兒裏,他把那些姑娘全給活活打死了,還有跟著的丫鬟婆子。”
“一個都沒跑脫,全給打死了!”
珠兒顫著聲音將那晚枇杷園眾多丫鬟婆子的慘狀說給沐雪聽,聽得沐雪一身雞皮疙瘩。
“娘子,若不是青煙和青雲姐姐兩人求情,連珠兒和萍兒們都是要給打死的。”珠兒又哭起來:
“九爺他真的是閻羅王,太可怕了,殺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咱院子的土都給血染紅了。”
沐雪聽了珠兒這一番哭訴,想要離開穆府離開穆楚寒的心更加急迫:
“快,珠兒,趁這會子九爺不在,你去請程大夫過來,若遇著了人,就說我有些頭暈,請他來瞧瞧。”
珠兒擦了把眼淚,點著頭快步出去。
程大夫聽說沐雪請他過去,雖已經是掌燈時分,但也顧不上那麼多,他正好也有許多事兒要親口問她。
紅玉等人見程大夫急衝衝過來,都曉得他用藥救了沐雪,知道他醫術了得,又聽珠兒說是娘子頭暈,便也沒多想,將他快步引了進屋去。
沐雪揮退紅玉等人,又讓珠兒去門簾處守著,這才挺直腰杆,臉色嚴肅與程老狐狸小聲說起話來。
沐雪搶先開口:“您老人家給我診了脈,想來也知我如今還是完璧之身,我如今與那混蛋虛與委蛇實在辛苦的很,也不知道還能撐幾日,瓊州的事還望您老人家多多幫忙!”
程大夫看沐雪這樣,又怎麼忍心責備:“你怎生這般不小心,給這個魔頭給擄了?之前看他對著這般…。我還以為…。”
“早知道如此,還不如聽話早早嫁給蘇家那傻小子,可免了不少麻煩!”程大夫歎氣。
沐雪愣了愣,如今再後悔又有何用,隻是她擔心若蘇明軒知道了她與穆楚寒這般親密過,可還會娶她:
“程大夫,那小傻子如今怎樣?馮師爺來信說家裏已經定下十月初十的日子了?”
程大夫道:“嘿!知道你改了口應下了親事,可把他樂的,還想著要到金陵來尋你呢!”
“還是你們家的馮師爺有手段,哄著你爹爹去了趟蘇府,找了蘇明軒不知說了什麼,如今他隻在家日夜苦讀,上進著呢!”
沐雪還雖千般萬般留著自己的處子之身,心裏始終覺得有些對不住蘇明軒,便問:“程大夫可覺得雪兒這般行事不妥?即便擺脫了穆九爺,日後若是蘇明軒知道了,可會怨我恨我?”
程大夫深深看了一眼沐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眼下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罷了,就當我設計了他,欠他的,若是他日後反悔,和離也好,休棄也罷,我也認了。”沐雪咬咬唇。
程大夫見時間緊又說起了別的:“如今我和小六子都露了麵,怕是不好去瓊州和你接頭了,我給你的藥你可千萬藏好,我想著是否將事情告訴黑娃,讓他去瓊州接應。”
“他素來心思縝密,做事也穩妥不拖泥帶水,倒是個好人選。”
沐雪搖頭:“不行,他相貌有異,太紮眼了,且如今正是製作神仙草的緊要日子,他一走,作坊便不能運轉了。我看,接應的事兒可以交給軍哥兒去辦。”
程大夫不讚成:“雖這幾年軍哥兒也算在你調教下走上正路了,可他老娘,你那三嬸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怕軍哥兒一不留神說漏了嘴,到時候大家跟著倒黴,計劃也泡湯了”
沐雪越想倒越是覺得狗蛋,李誌軍是個好人選:“不怕,咱隻說我陪明哥兒去瓊州參加賞花宴,別的一概不給他知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即便府裏這位事後追查起來,也不好分辨。”
程大夫點頭,還是不放心。
沐雪在床上朝程大夫莊重拜了拜:
“程大夫,雪兒在這兒先行謝過!過我這番能擺脫困境,日後還魂草的分成可改為五五之數!”程大夫眼睛一亮:“你可說話作數!”
“自然!”
程大夫又道:“我倒沒什麼,不過是配幾劑藥罷了,倒是你家的馮師爺,要費心費力幫你把親事各處安排好,又要應付你爹爹娘和舅家一堆親戚,可是累壞了。”
“往日我老頭子最是看不慣這些窮酸讀書人,他倒真是個讓人佩服的!嘴巴也緊,你隻看這事兒,這麼久來你家裏竟沒一個知道,又兩廂哄了你爹娘和蘇家定了那麼急促的日子,也沒讓人起疑,你這廂一直也不露麵,可想他在其中要花多少口舌周旋。”
沐雪點頭:“雪兒記他的恩,往後必定十倍報答。”
又說了幾句,怕穆楚寒回來,程大夫便走了。
做戲做全套,程大夫倒是留了個養生的方子,沐雪讓珠兒收起來給了紅玉,幾人也沒起疑。
青雲聽說紅玉尋了來,知道枇杷園的娘子又不舒服了,馬上開了庫房撿藥給紅玉。
卻說書房,沒什麼表情的黑衣人名為甘左,直接通過吳管家找了來,想來是有十分要緊的事兒。
穆楚寒聽甘左說了事兒,一臉寒霜冰涼無情,冷哼一聲:“小人蠅苟,死不足惜!”
“九爺,如今隻剩三人了。”
“還是不開口?”
甘左回道:“或許他們並不知曉,小的聽聞百裏破風會使邪術,會不會是他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穆楚寒冷冷的道:“無稽之談!爺早晚親手結果了他,如今他尋的人還在爺手中,惹惱了爺,直接把人殺了把頭送到他國師府上去!”
“九爺,不可!”
穆楚寒冷眸掃了一眼甘左,甘左閉了嘴不再說話。隻聽穆楚寒用陰冷的聲音又說:
“留下那三人也沒用,今晚就收拾了送他們上路,東西應該還在金陵,給爺仔細搜!”
甘左領命鬼魅般去了。
穆楚寒獨自坐在書房,眯著雙眼不知在想些什麼,青煙守在門口,聽青雲使人傳話來說枇杷園的娘子頭暈又看了一回大夫,已經按藥方撿了藥去。
青煙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事兒跟書房中的穆楚寒說一聲,在門外打轉兒,久久也不見裏麵穆楚寒喊人。
又過了一刻鍾,穆楚寒終於推門出來,青煙連忙迎上去:“九爺,可是要枇杷園?娘子似乎頭暈的厲害,才剛又請了大夫瞧!”
“為何不早說?”穆楚寒踢了一腳青煙,心中的煩悶頓時被焦急代替,冷臉朝枇杷園走去。
青煙揉了揉腿,趕緊小跑著跟上。
沐雪在床上躺了幾天,珠兒她們每天隻是給她用水擦身子,這一醒來,和程大夫說了話,又不得不喝了一碗滾燙的苦藥,身上便覺得有些膩,喊人抬了水來沐浴。
穆楚寒進去,掀開簾子,屋裏屏風後麵水霧嫋嫋,雨竹手裏拿著沐雪的幹淨褻衣褻褲,穆楚寒對她揮揮手,雨竹便默聲將手中褻衣褲搭在屏風後衣架上,退出去了。
珠兒給沐雪輕輕搓背,突然見了從屏風後麵轉過來的穆楚寒,駭了一跳,驚呼一聲:
“九…九爺好…”
“退下!”
珠兒咬唇看了看木桶中閉著眼睛,昏昏欲睡的沐雪,大著膽子想回一句什麼留下來,一對上穆楚寒那雙狹長淩冽的眼睛,雙腿發軟,慌慌張張起身跑了出去。
穆楚寒撿起木桶中珠兒丟下的手帕,在溫熱的水中攪了攪,輕輕放在沐雪光潔赤裸的後背上。水一沾上沐雪的肌膚馬上分成許多水珠從她後背滑落,摸一摸她後背,肌膚如此嬌嫩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