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眼看都要餓死了,還要臉做什麼?”劉桂英還想分辨,看老李頭黑著臉冷冷的看過來,收起哭聲,忍不住小聲嘀咕。
李家二嫂回頭看二丫已經把碗裏的飯吃的幹幹淨淨,這才鬆了一口氣,即使要麵對全家的指責,她也沒什麼好怕,反正她早就積累了一肚子怨氣沒地方發泄。
“老二媳婦,你這事做的太不地道,家裏什麼情況你還不知道?你這是要存心絕我老李家的後嗎?”
在這個很多人家還吃不飽飯的年代,誰偷糧食,吃獨食,都是天大的罪。
本來是一粒粒算著人口的糧食,被人摳了,可不得餓死個人?
老李頭的語氣十分冰冷無情,帶著濃濃的譴責,說話的時候狠狠的刮了一眼身旁的老妻李奶奶。
李家奶奶頓時在心裏把這個二兒媳婦恨個半死,她知道老李頭這一眼是責備她沒把家管好。
想當初,老李頭看上的是李家奶奶的姐姐,偏李家奶奶一眼看上了上門提親的老李頭,又仗著自己是家裏的老小,暗地裏使了不少齷齪手段,最終代替姐姐嫁了過來。
這件事擱在老李頭心裏幾十年,始終翻不過去,就為這,李家奶奶嫁過來的頭幾年,日子過得十分艱難,直到一口氣生了三個兒子,才漸漸有了些底氣。
老實說,在心底李家奶奶是最怕老李頭質疑她,不管是管家的能力,還是別的。
說什麼吃了一碗幹飯,就是要絕李家的後,這話也太嚴重了,江沐雪慢慢站起來,剛吃了一碗飯,整個人都活過來了,可見人是鐵飯是鋼,這話一點兒不假。
江沐雪掃了一眼李家眾人,她爹眼下又不在,大家帶著各種譴責,憤怒的眼神圍著她娘,她娘雖長的壯實些,卻也看起來勢單力薄。
她在心裏狠狠呸了一聲,自覺站到她娘身邊,伸手緊緊握住娘的手。
穿過來不過四五天,但這娘對她的好,對她的疼愛她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就是,就是,爹,你看我家狗蛋都瘦成什麼樣了。”劉桂英把狗蛋往前一拉,起哄道:“二嫂這是存心要害死我們老李家的長孫啊!”
這個三嬸真是好厚的臉皮,整個家裏除了沐雪娘天生體型虛胖,也就狗蛋這臭小子長的最壯實了,和他比,說八歲的江沐雪是他妹妹,怕也沒人不信。
老四媳婦擦了擦兒子含著手指流出來口水,對比了一眼三哥家的狗蛋和二哥家的二丫,鄙視的看來一眼自己這位三嫂,真佩服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李家老三李鐵山也覺得自家媳婦說的過了,大力把她拉到身側,低聲警告說:“爹說話捏,哪兒有你插嘴的地兒。”
劉桂英不甘心的癟了癟嘴,看狗蛋閉著眼睛還在幹嚎,氣的用力扇了他腦袋一巴掌,狗蛋這回是真的委委屈屈的哭了起來。
“三弟妹,你也不用陰陽怪氣的拿孩子出氣。”李家二嫂看了看身邊緊緊握著她手的乖巧閨女,心下冷哼,說道:
“爹,娘,你們也別急著上火,自我嫁到李家,敢摸著良心說還從沒有貪過李家一分便宜,我知道你們不待見二丫,好東西沒得我們吃,好處沒得我們拿,我可從沒說過一嘴。”
“老二媳婦,你還嘴硬,不知道錯?”李家奶奶硬生生的打斷李二嫂的話,她覺得她這時候該拿出婆婆的氣勢來,好好壓一壓她,讓老李頭看看她其實是把家裏三個媳婦管的死死的,誰也不敢亂來的。
“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你當我們瞎?看來,我是該請親家來好好管管他們的好女兒了。”
“你們黃家教的好女兒,就是這麼來禍害我們老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