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四處白茫茫不知道是哪兒的火車上敲這些字的時候,黃明星幫我翻了床墊找到了落在旅館的裝著我全部資料的硬盤,孟祥磊號稱他正穿行鳥不拉屎的淒迷雨中,我一下子就笑得肚子都不餓了。
我走了,我們的上海,我們的不夜城。
喬木
第一個章節,給我最心愛的嬌嬌。
毫不誇張地說,沒有嬌嬌,真的沒有我這一次的十五屆。
我無數次地暗暗欣喜我是個混貼吧掉節操的純爺們,然後我可以認識嬌嬌,可以在去那個遙遠陌生的城市之前熟悉我將會遇到的每一個角落和人,預習將會收獲的溫暖。
自以為很懂人情世故的不單純卻天真的瘋丫頭。嬌嬌,這是我對你的高度概括總結。
你抽煙,喝酒,唱詭異的《嫁衣》,追在人家屁股後麵要舌吻,坐在盛之鍇腿上耍無賴、發酒瘋,在個位數的溫度下隻穿著單薄的小襯衣跳來跳去,在考場無視家長莫名的眼神叼著煙罵髒字,調戲各色的漢子和妹子,以不正當手段威逼利誘我寫稿子(→_→你自己懂得),毫不顧忌地給我揭露人性陰暗麵。你以為你很懂人情世故,瘋丫頭。
你肆無忌憚地對每一個人好、對每一個人張開懷抱,你麵對莫名其妙的指責和謾罵不假裝笑得很驕傲和無所謂,隻是站在那裏淡淡地說沒關係,你皮膚好得比剛剝開的雞蛋還想讓人捏碎,你在巨鹿路的冷風裏蜷縮三個小時,然後麵不改色地對每一個人說我愛你、你真棒,你拉著大家走好遠好遠的路去唱KTV,在我們一個個不爭氣地提前離開時候給我沉默的用力擁抱,你在房間裏睡得晨昏顛倒,以為可以看不到我們的離開。你是個天真到死的傻子。
親愛的原諒我,我可以在網上用我們都鍾愛的文字告訴你我有多愛你,我卻不擅長當著你的麵親的你滿臉口水,你在吧裏埋怨我不理你,我隻能暗暗地怪自己不知道怎樣去愛你。
我們其實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中規中矩地讀書,念到我們那裏最好的初中和高中,接觸那些真真假假的純良的人,按部就班地談戀愛牽手擁抱再分開,然後在記憶裏麵微笑著掉眼淚。
你離家出走敢愛敢恨,早早跑到西藏吹著幹燥的風賺一筆筆辛辛苦苦的錢,愛了一個沒有結果的故事九年,然後遇見你的他一起做最瘋狂最幸福的事情,風風火火,滿地繁華。
可是世界就是這麼奇妙,讓我能遇見你。
遇見這場溫暖的旅行。
小葉子
穿過一列平原,穿過一列長街,宇宙溫暖寂靜沒有花。
可是有小葉子,我最愛最愛最愛的小葉子。
在去上海之前,托天天的福,認識了一個自稱很自卑笑起來很燦爛的一起拚房的純良妹子,她的名字裏有我最喜歡的字,黎。
黎曄,我的小葉子。
由於所謂的天氣原因導致飛機晚點,再加上我看錯了,是浦東不是虹橋,坐了長達一個小時四十分鍾的地鐵到達靜安寺站的時候,天已經徹徹底底地黑了,滿街燈火。
我站在2號口前麵東張西望,手機響的瞬間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扭頭是三個黑漆漆看不清臉的影子,手機上是親愛的小葉子的來電顯示。於是我尷尬地象征性地衝三個人揮了揮手,然後劃開屏幕衝那頭熟悉的小葉子拚命地喂喂喂很忙碌的樣子。三個人疑惑地看著我,然後長辮子的小姑娘忍不住問了正在納悶沒人接電話的我,那個,是我打的吧……
好吧,體積太龐大,地縫鑽不下去。
多謝了,路癡小葉子,前來迎接的另外兩個竟然是大神陸俊文和潘雲貴。無知如我也對這兩個名字如雷貫耳,我專門查閱過百度百科。於是不小心沾上了仙氣,我和小葉子神一般地拿到了一等獎,然後小葉子瘋狂地抱著我的脖子上搖下晃,搞得我咳了五分鍾,攝影姐姐閃光燈閃了N下也舍不得離開,好吧,這是後話。
小葉子是個純良的姑娘,有一個每天打電話講我聽不懂的方言的男閨密,沒有男朋友,曾經很愛林宥嘉,沒塗過指甲油,不打耳洞,不抽煙,不喝酒,路癡缺心眼,丟三落四還害羞,號稱勇於嚐試新鮮事物卻總是臨陣脫逃。最後一條,視我如珍寶,堅決捍衛不讓人搶走。
從抵達靜安寺站二號出口的那一瞬間,小葉子就像秒針爬滿了我所有時間。
我們躲在屋裏猶豫要不要下去大堂和不認識的人尷尬地玩遊戲,我們吐槽沒有門的廁所和擁擠的所謂的大床,我們半夜歡樂地吼叫“我叫陳冠希,跟我念一遍,什麼?大聲點,聽不見”,被隔壁的大嬸怒斥兩次,我們從KTV早早溜回房間,塗了滿手亂糟糟的藍色的指甲油,我們窩在床上我看動漫你看韓劇,空虛得不亦樂乎,無聊卻樂此不疲,我們逛街逛到腳軟,累得要死,卻不睡覺坐在地上聊八卦講壞話,我們喝咖啡一個接一個地燙舌頭,我們奢侈地花錢去吃哈根達斯熔岩火鍋冰淇淋,一邊心疼好貴一邊吃到爽(……我就不說你什麼了,你自己懂得),我們在迪美廣場買情侶項鏈砍價砍到爽,我們拿到一等獎瘋了一樣地緊緊擁抱,像是全世界都在手裏一樣。
這麼長的時間,我唯一一次弄丟了我的小葉子,就是頒獎的那天。
我抱著獎杯興奮地在後台遊蕩聽李其綱激昂地演講的時候,小葉子打來電話,我隨手掛掉了,然後小葉子發短信告訴我,她要走了。
我看到短信匆匆忙忙地跑出來時候,王攀抱著平時我扔在小葉子包裏的我所有的家當,一臉凝重地告訴我小葉子走了。
小葉子在我吃飯的時候打來電話,泣不成聲,我肚子叫得猖狂,忙著看菜單,簡簡單單地安慰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我不是離開的那個人,所以當時我不懂有多心酸。
那天晚上刷開門卡打開門,從狹窄擁擠的小窗戶裏看到天都黑了,房間也是黑的,沒有人早我一步去開燈,躺在床上伸懶腰說好累啊,我的心一下子像空了一樣。
坐在床上看小葉子在火車上發的微博,眼淚才一下子爬了滿臉。
我沒有沒心沒肺地笑。小葉子,我真的很遺憾,我沒能緊緊地擁抱你,親口和你說,再見。
我親愛的小葉子。對不起,再見。
你等我,我去鼓浪嶼找你。
天天
溫柔可愛的二次元少女,我在腦海裏早塗鴉了一個這樣的天天。然後在見麵的刹那瞬間崩塌。
利落大氣的中分黑發,細長銳利的眼睛,嬌豔如血的紅唇,女人味十足的厚重圍巾,寬大的外套,簡單幹淨的小皮靴,和嫵媚動人如詩如畫的明媚的微笑。
大姐大的氣質,霸氣,淡定,秒殺所有煙雲。
其實說實話,我和天天在上海說話不多,總共加起來也沒有十句,可是天天留在我心底的東西一點不比其他人少。
現在說這些可能不太合適,可是天天,你和小隆的曾經真的比我夢想得還要美。你們徘徊在每一個陌生的街頭拍下黑白照片,你們在寒風裏緊緊依偎,相擁而眠,他霸道地買這買那填補他不在你身邊的所有空白,他溫柔地笑著告訴我們天天是我的親人。
喬木戲稱新概念是婚戀介紹所,我就以為像《非誠勿擾》一樣台上鬧一鬧算了。可是你們讓我看見了另一束光,讓我相信時間和距離在愛麵前都脆弱得不堪一擊。
每個人都會有不一樣的未來,三生有幸,你們可以擁有過共同的溫暖的曾經。
像銀桑的天然卷,永垂不朽。
小草
這個軟妹每天叫囂著我的名字是國家機密,你們都要叫我蝶吟叫我蝶吟,我十分好奇這姑娘是什麼族類,竟然和我小學的審美如出一轍,好吧小蝶,在見到你的一刹那我跪服了。
我們一行七人在外灘明滅的霓虹燈下哀怨地尋找著地鐵站的方向的時候,這丫頭給我發短信:魂淡!你在哪兒呢?樓下的人我都不認識,你不是說要在漢庭等我嗎?生煎包和大渡輪的誘惑讓我徹底忘了還有這麼一檔子事,趕緊回複說我在回去的路上一會兒就到。於是毀了第一觀——那我穿著粉紅色的衣服,拿著蘋果在門口等你。
我一路上都在猜測這是怎樣一個妖孽妹子,竟然會有這麼高深的形容,在走到漢庭門口的瞬間,毀了第二觀——一個一點不如黛玉嬌小柔弱的、半散著頭發的比我還高的妹子,穿著粉紅色的紗質襯衣、小黑裙子、大長靴,泫然欲泣地瞪著眼睛看著我,我弱弱地抬了抬手,像狗刨一樣招了招手。
結果我毀了第三觀——這軟妹一張口用無比嬌嫩柔弱像漲得要溢水的紅石榴一般的嗓音喊我:“魂淡!”我雙膝一軟差點跪服,還好有小葉子強壯的肩膀支撐著我。
嗯,在遇見小草的一瞬間,小葉子也正式從小女人升級為純爺們了。
這個妹子真的很軟,很細膩。
給每個人送上她一路從山東帶來的煙台紅蘋果,並絮絮叨叨地催促大家趕緊吃完,我沒帶身份證,她就給我跑上跑下地從房間拿了複印了,並打著車到處晃悠著找我,比賽前手捏得很緊,佯裝很淡定地說渾蛋加油啊,頒獎前抱著嬌小玲瓏的小本子跑前跑後地管所有人要簽名,想要留著這些美好的瞬間,出了結果抱著我的胳膊瞬間泣不成聲:“魂淡,你不是說把人品都給我們嘛?”哭濕了我一條袖子,我拿著相機說,來,乖,不哭我們照一張相。她就紅著眼睛擠出來那麼一點點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