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樣的晚霞將天空染紅,太陽也緩緩落下,像是過去無數個平常日子一樣的日落,然而,德瑪西亞的士兵們深知,他們也許再也無法見到明天的日出了,永遠。
遠方潮水一般的軍隊仍然在不斷湧進城裏,在德瑪西亞的都城中肆意的屠虐,即便會有身著銀白鎧甲的德瑪西亞士兵出來抵禦,也會在下一秒被鋪天蓋地的諾克薩斯黑色戰甲給吞沒。戰火在城池每一處燃起,赤誠熱血灑在了每一寸德瑪西亞王國的土地上。
血腥的一夜過去,天色已明,城池中漸漸平靜下來,霞光於天際初現,如千萬人的血氣騰上蒼穹,使東方雲蒸霞蔚,分外妖嬈。那一天的黎明,清晨的薄霧逐漸散開,在剛剛鑽出洞的土撥鼠看來,一切仿佛與往常沒什麼不同的,隻是這個早晨實在是十分安靜,安靜的有點心慌,以前常聽的鳥鳴聲,野兔穿過草地的聲音,卻都不見了。突然,一聲極沉悶的震動嚇著了它,它直躥入地下。但泥土也在震動著,第二聲,第三聲,像是天雷緊貼著地麵滾動。這聲音越來越急,連成一片,草莖發抖,砂粒跳動,土撥鼠在最深的洞底瑟瑟發抖。那是數十萬隻足,在同時向前踏步。
嘉文,是整個皇室僅存的血脈。望著四周的諾克薩斯軍團潮水般圍困著中心的皇城,慘然一笑,身後是數十僅存的光盾軍團的精銳,個個都是以一抵十的好手。然而,在麵對敵方人數是數十倍甚至百倍的情況下,卻是顯得單薄無力。在這支碩果僅存的德瑪西亞軍隊後,是敵軍攻城時皇城收納的幾乎全城的平民,他們的臉上盡是即將亡國的哀痛。薄霧散盡,諾克薩斯軍隊已行至城門不遠處。突然間,城外的所有軍隊都停下了腳步,注視著城門的方向。
一位皇子,隻身孤馬,卻舉著一麵偌大的戰旗,緩緩的走到了城門下,麵朝南方,立定在那裏。
所有人望著他的戰旗,上麵繪著一隻金黃的雄鷹,胸前覆著一麵黃金之盾。雄鷹旁邊繡著端正霸氣的一列字:犯我德邦者雖遠必誅。這行字旁,是氣吞山河雲霞鑲錦的大字:嘉文四世。
所有人默然。那道金黃身影就那麼站立於城門下,淡漠的注視著麵前數十萬諾克薩斯的軍隊。麵對敵方龐大的氣勢壓迫下,魏然不動。此時,黑色浪潮的諾克薩斯軍隊中,士兵後湧,讓出了一條通道,一位騎著黑色駿馬肩負一柄巨斧的將軍也騎行出來,高聲喊道:“好一個嘉文皇子,還膽敢迎戰。隻是你德瑪西亞王國已破,家也亡,山河破碎。為何還苦苦抵禦。”
少年皇子將戰旗重重在泥土上一頓:“德瑪西亞還有我這個皇子,就算不得亡國,諾克薩斯崇尚戰爭,征戰無數,使多少平民流離失所。你們一味挑起戰事,終究會自嚐苦果。”“哼,”諾克薩斯所屬將軍不悅,繼而說道:“這就不勞皇子費心了。今日德瑪西亞亡國已成定事,若你還要頑抗,那就讓你千萬子民陪葬吧。”
嘉文抬起戰旗,指向諾克薩斯的將軍:“今日,即便德瑪西亞隻剩下我一人。但為了王國的尊嚴,我絕不後退。而我身後民眾,都是無辜的百姓。兩國之爭,禍不及民。”話音落,皇子身後的將士都吼叫起來:我等同屬德瑪西亞,願隨皇子同捍德瑪西亞之榮耀!那吼叫中,包含著視死如歸的心,撼人心肺。
“好。”
嘉文突然豪氣萬千:諸位先祖,我德瑪西亞人,無一孬種。即便明日我國已成曆史,但。“犯我德邦者雖遠必誅。”少年皇子策馬衝向敵軍,揮動戰旗,戰旗飄飄,雄鷹展翅。
到了最後,他已然是在竭力狂吼,這聲音似乎蓋過了諾克薩斯數十萬人的動作,蓋過了厲鬼的哀鳴。身後將士齊齊拔刀,一同叫吼著衝向敵軍“犯我德邦者雖遠必誅。犯我德邦者雖遠必誅。犯我德邦者雖遠必誅。”
德瑪西亞勢力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帶著王國的驕傲。決絕的衝向了敵方數十萬的軍隊。
馬蹄後是飛揚的塵土,短短幾個呼吸,皇子就已經接近了敵軍。隻見嘉文手臂向上一揚,半空中就出現了大量璀璨的光點,光點又忽然猛的向中心聚合,形成一道光華奇異的旗幟。那是隻有在軍隊曆練許久並且領悟了德邦意誌才能夠領悟的技能——德邦旗幟。
旗幟自半空中顯現後,周遭便有旋風環繞,風口朝下,德邦軍旗便順風口而下,帶著無與倫比的速度從半空中直直的撞向了大地。狠狠插進了諾克薩斯的陣營之中,“轟。”戰旗落下,大地龜裂了一大片,而衝擊的勁道,更是帶起了一陣強烈的震蕩波。以旗幟為中心,方圓50米範圍內的諾克薩斯士兵都倒地不起,顯然是失去了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