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娘親,你醒醒,你醒醒,嗚嗚嗚,”一聲軟軟糯糯的小孩子聲音傳進沉睡中的劉尋真耳朵裏,讓她心裏莫名的一顫,
而腦袋也發出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無窮無盡的黑暗籠罩著疲憊不堪的自己,仿佛想要將自己吞噬一樣,越飄越遠,
直到猛然聽見一聲孩子哭泣的聲音,似乎像是觸屏到了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越飄越遠的思緒也隨著臨近,再臨近,
正在沉睡的劉尋真有了一點點意識,就費盡的想要睜開眼,隻微微的動了一下睫毛,就聽見那個小孩子驚喜的聲音。
“娘親醒了,娘親醒了,你可不要嚇怡兒,不要嚇怡兒,”
睜開自己沉沉的眼睛,入目的則是一個髒兮兮的小腦袋和髒兮兮的娃,正在露出驚喜的表情,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帶著水汪汪的霧氣,實在是招人憐惜,滿眼全是驚喜和高興,
而剛才的淚滴也有要落下的趨勢,小男孩趕緊伸手把它悄悄的一抹,“娘親,你···”
劉尋真傻眼了,自己頓時什麼感想都沒有了,隻是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切,
古裝衣服,古裝娃,雖然滿身都是窟窿,滿身都是補丁疤,
“娘親,你怎麼不理怡兒,怡兒會很乖的。”小男孩本來拉著劉尋真的手隻能緊緊的再緊緊的抓著,神情慌張極了,
劉尋真真的傻眼了,連身子都僵硬許多,艱難的開了口,“娘····親?”
聲音不是以前的清澈動人,而是蒼老,蒼白和滄桑。
提心吊膽加上心急如焚,然而,現實是殘酷的,而且是非常殘酷,
因為小男孩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然後肯定、確定,及準確無誤的點點頭,“是呀,娘親,你怎麼啦?”
看見娘親一副不認識的表情,小男孩一下子就傷心起來,“娘親,你不要不丟下怡兒,怡兒以後會很乖,很乖的,不會讓娘親生氣了,好不好?”
劉尋真現在根本無暇顧及小男孩的感受,因為她的腦子突然漲得快要裂開了,似乎所有的記憶都想要全部一下子就塞進來一樣,讓她好像除了疼痛,就是疼痛,
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也叫劉尋真,是這個孩子的親媽,而自己剛才暈倒的地方,是母子倆唯一的經濟來源——一個隻有一畝左右的土地。
至於家,就是旁邊這個搖搖欲墜的小茅屋和家裏老鼠來了都不會停一下的地方。
至於親人,抱歉,一個小寡婦,能有多少人趨之若狂?
至於相公,嗬嗬嗬,一個寡婦,相公當然已經歸西,隻留下這孤兒寡母的在這個茅草屋了艱難度日,在做垂死掙紮。
要不然,為何會有現在的劉尋真魂穿進原主的身體裏呢?
劉尋真簡直想去撞牆,老天爺你還有更狠的招數沒有?
可看了看那搖搖欲墜的牆,劉尋真隻能停下心頭的衝動,
不是不敢,而是撞了牆,自己一定會沒有一點傷,而那牆和那屋,嗬嗬··
就在劉尋真呆愣愣的還不知道應該腫麼辦時,小男孩再一次的哇哇大哭,“娘親,你不要趕怡兒走,怡兒以後會好好的孝敬你,好好的聽你話的,不要趕怡兒走好不好?”
劉尋真看見這個男孩,心一下子就軟了很多,化了很多,連忙將小男孩抱在懷裏,輕輕地拍打著,“怡兒乖,怡兒不哭,娘親怎麼會不要怡兒了呢?剛才隻是沒有緩過神來,慢待了娘的好怡兒,別哭了,男孩子要大氣一點,好不好?”
就算自己再怎麼折騰,每個女人都有一顆母愛在泛濫,看看,一個全身髒亂差的陌生小男孩,隻要偶爾的撒撒嬌,就一下子覺得親切很多,安心很多,完完全全沒有一點點的嫌棄和勉強,
看來是原主在作怪,劉尋真想著,也自然而然的露出親切的表情,看著這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男孩。
瞧著娘親總算醒過來,小男孩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娘親,你剛才怎麼啦,嚇死怡兒了。”
劉尋真此時已經得了原主的記憶,自然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可如果給一個隻有4歲的小男孩說自己是因為一個無賴才無端穿越的,嗬嗬嗬
自己一個成年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何況一個小孩子,和那些談鬼色變的無知村民,
浸豬籠是小事,千刀萬剮恐怕也難以掩飾自己的罪惡。
心情已經平和很多的劉尋真安慰著心急如焚的提心吊膽之小屁孩。
“沒事,剛才娘親餓了,才暈過去的,嚇著怡兒了吧?來,咱們回家。”
小男孩除了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以外,全身上下是皮包骨,還是皮包骨,瘦骨嶙峋的,可見生活的艱辛,
母子倆相互攙扶著走出剛剛挖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土地,
然後向著那孤零零的兩個小門組成的茅草屋,
看著空空蕩蕩的家,劉尋真風中淩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