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來要賬的人,無論是欠下的賭債、飯店裏的酒債、小賣部裏的煙債,一律不換。叫他們睡前的找誰去,你就說已經和他分開家各過各自的日子了,看以後了誰還敢賒給他帳?
從那不長,就發生了張鐵強被鬼俯身的事情,沒想到鬼魂被眾人趕跑後,張鐵強從此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神色有些呆滯,再也沒有了往昔賊頭鼠腦的模樣,也能默不作聲做事了,這倒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他那個愛四處張揚的婆娘馬小芹,看在眼裏喜在心裏,對著街坊鄰居親朋好友不止一次地說道:“都說那鬼害人,可這鬼把壞人改變成好人,這可是天底下的巧事——頭一宗呀!要早知道這樣能製住我家那口子,我早尋個遊魂去!”
真實說著無意,聽者有心。大家雖然表麵上不說什麼,可背地裏誰不笑話這個既不賢惠,又無才能的蠢女子。
可盡管如此,依曾心裏對張鐵強可是沒有一點好感,再加上和他家的女兒張玉枝,雖然兩人隻差一歲,可性格上差異很大,並不怎麼親近。
蘇春雪和張依曾兩人相扶著上了拖拉機,張鐵強繼續開動沒有熄火的車,幾個人又開始上了路。上的車來,依曾看見車上拉著幾批村裏老了人縫孝衣時用的白布,和一些葬禮上用的糊車馬、哭喪棒等東西用的柏芝和花紙,禁不住心裏一陣發冷,猛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大娘,咱們村裏誰家老了人?”依曾詫異地問道。老人是這裏的方言,就是誰家死了人。
蘇春雪正用一塊毛巾頂在頭頂上防日曬,聽依曾的問話,就把毛巾撩起一個角,露出半邊臉來。
“唉!這事怎麼說呢?就算是誰家也沒有老人!”蘇春雪歎了一口氣,說了這樣一句話。
“什麼?”依曾的好奇心被勾起來,原來自己滿肚子的不快,早就飛到了爪哇國。
“沒有老人怎麼會有這些個東西,難道是咱們族裏有誰得了重病,先把喪葬上的東西準備一下?”依曾接著問道。
以前她聽奶奶說過,這人老了就怕得病。要是一病不起,就要準備過世的棺材壽衣之類的防老東西。以來是要衝一衝,說不定鬼門關上走一圈還會回來的。再就是萬一走的急,也好有個準備,以防臨時抓瞎,采辦不了稱心合意的。
肯定是族裏有人得了大病,那又會是誰呢?現在除了幾個遠房的,這幾房裏歲數最大的人,也就是自己的奶奶了,難道是她老人家有什麼不測?可自己出門以前奶奶還是好好的,這短短幾天不見,難道就發生了什麼不測?
電石火光般的一個念頭在心裏閃過,依曾心裏暗動,剛才大娘說的“就算是誰家也沒有老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故意對自己有所隱瞞。
依曾的神色急切起來,整個臉一下子漲紅起來。她手用力一抓,拉住蘇春雪的胳膊,“大娘,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我奶奶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啦?”
說道後麵這一句,鼻子一酸,聲音裏顯著哽咽,眼淚也隨著流了出來。
“哎呀呀!傻閨女,你這是怎麼啦?怎麼淨往歪處想?我不是說過了,咱們村裏誰也沒有死,隻不過這件事有些蹊蹺,不知道從那裏說起。可是不關你奶奶什麼事!”蘇春雪一見依曾此時的摸樣,有些吃驚,也有些好笑,可沒有想到自己的解釋,越來越引起了依曾的懷疑。
依曾聽了大娘的話,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要是村裏沒有老人,那買這些葬禮上用的東西幹什麼?要是老了人,那為什麼大娘不肯說出是誰呢?
“奶奶!”依曾哽咽了一聲,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一匹白布上就放聲大哭起來。“奶奶,你究竟是怎麼啦?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撇下我們兄妹幾個人,可叫我們怎麼活呀!”
依曾這一嗓子可不要緊,可把兩個人給嚇壞了,這兩個人就是蘇春雪和張鐵強。蘇春雪剛想斟酌一下用詞,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講給依曾聽,可還沒等她想好怎麼說,就被依曾這驚天動地的一嗓子給震驚了。
張鐵強正把心用在看路上,冷不防聽到依曾這一聲哭,落了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再聽依曾連哭帶喊的,急忙把車停下。
此刻車已經走出了龍馬鎮,正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可喜的是此時行人正少,要不讓三裏五鄉的鄉鄰聽見,這笑話就鬧大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