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人們趕緊往裏挪挪身子,唯恐被斜飛過來的大雨淋透。這時候外麵的雨更大了,裏麵避雨的人們都暗自慶幸著,這要是晚進來一步,早就成了落湯雞了吧?
隨著大雨的來臨,人們的神經才從高度緊張中放鬆下來,大家開始談論起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和每個人對這場雨的感受,還有剛才在疾風中尋找安全港灣的急切和尷尬。
候車室裏麵更暗了,可外麵風的嗚嗚聲卻小了許多,可雷雨的聲音卻越來越大,大家有忙著往裏擠了擠。即能聽清楚旁人說話的聲音,又不受雨淋著,這時就傳了人們相互抱怨的聲音。
“看著點,這兒還有人呢?瞎摸什麼?”“這裏麵這麼黑,我哪裏看見什麼了?你不會吱一聲?”“哎呀!踩住腳了?”“擠什麼擠?急著投胎去?”撞人的和被撞的相互抱怨著、責怪著,然後又不是和被人有所碰撞。
“哎呀!好大的雨!”依曾對著她媽說道,牽著她媽的手來到了一處人少的所在。候車室裏這個時候光線已經非常的暗,就在站在身旁的人,也看不清楚了容貌。可今天依曾意外的發現,自己的眼睛比以前有了些不一樣。
要是在以前,這麼暗的地方,自己一準兩眼一抹黑,可今天卻是奇跡發生了?不但沒有覺得黑,而且看東西時跟在白天沒有多少區別,別人的言情、舉止,自己照樣能看得清清楚楚。
“是啊!咱們今早上出門的時候,那太陽多好,誰知這午後就變了天?這老天爺也是的,怎麼說變就變?”安海珍此刻正用手揉著眼睛,一邊回答著依曾,一邊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這可不能怪老天爺啊!昨晚上天氣預報中就報著有雷陣雨,我這心裏還一直納悶著,這一上午都晴空萬裏的,哪裏會有什麼雨?誰知這到了下午,還真的靈驗了!嗬嗬嗬!”旁邊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依曾看了看,那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穿著黑色的褲子,淺灰色的襯衫,頭發已經花白,鼻子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站在人群裏,鎮定自若的神態,與其他人的驚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四周的人立刻被這個話題所吸引,立刻議論紛紛,各抒己見。
“媽!你認識這個人?”依曾小聲問道。她有意試探一下,看她媽媽能不能也看清這一切。
“這裏這麼黑,就是認識的人也看不出來呀?再說了,離家這麼大老遠,哪裏會遇上熟人?”
安海珍剛才那一陣急跑,早就累壞了,此刻摸到牆邊,馬上貼牆站好,這才喘了一口氣。
依曾向周圍環視了一下,見不遠處的最裏麵,還有一張長椅,可是上麵空無一人,難道這裏的人們都沒有看見?
“媽,你在往前走幾步,那裏還有一張椅子呢!”依曾攙起安海珍,就往裏麵繼續走。
“哪裏?哪裏?我怎麼看不到?”安海珍雖然讓依曾攙著一條胳膊,可處於對黑暗本能的恐懼,她依然小心翼翼的用腳試探著,直到挨著了椅子的邊上,這才一屁股坐下去。
依曾此刻滿懷著驚異,剛才所有人的所作所為,都充分的證明了自己的猜想,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自己難道變成了夜視眼?還是這跟自己冥想時,看到的金色蓮花和那些水滴有關係?還是這屋裏根本就不是那麼黑暗,是別人的眼睛都出了問題?
望著外麵的大雨,在黑暗中依曾看這眾人的背影,雖然看不清大家的臉色,可眾人焦慮的語氣,依曾還是聽的出來的。依曾的心裏也想有千萬道閃電在狂閃著,自己的眼睛這是怎麼啦?一任暴雨嘩嘩的一陣陣衝打著候車室的房頂,就像有千軍萬馬不斷的在上麵飛馳而過。
這個時候每個人的心裏都不踏實,在議論了一陣天氣後,都緘默不言了。大家這個時候的心情都差不多,都在想著家裏這個時候怎麼樣?家裏的人又各自在哪裏?能不能找到一個避雨的所在?屋子外麵有什麼晾曬的東西沒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