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依曾還沒有聽出個所以然來,就插口說:“那個,姨!鵬程他外公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鵬程是周德祿他兒子起的名字,寓意是鵬程萬裏。
“這,這說出來有點怕人,你們小孩子家就不要聽了,免得被嚇著!”接著就拍了拍胸脯,一副心有餘辜的樣子。
“姨!我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今年成了常大仙門下的聖女,給好多人開過光,就拿今天來說,上午有家街坊的孩子嚇著了,我還跟著奶奶去人家給孩子消驚來著!你就說給我吧!讓我也聽聽。”
圓圓媽看看依曾確實一副不害怕的樣子,就說道:“這件事是你德福叔親眼看見的,可不是我瞎編的。”接著圓圓媽就敘述了“鬧鬼”事件的整個過程。
馬英奎的大兒子馬立軍另有住處,二兒子馬立剛在城裏有房子,隻有過年才回來住幾天,平時隻有小兒子馬立誠和他們一塊住。
馬立誠頭腦靈活,結交甚廣,雖然才是個剛剛結婚的小青年,可和鎮上的許多人都有來往。這周德福也是個好熱鬧的人,交友不分老少,平時街坊鄰居有個什麼事,都愛找他幫忙,再搭上周德祿這層關係,這一來二去的,馬立誠就和周德福十分的親近。
說起來兩家離得也不遠,隻隔著兩趟街,到了晚上,兩個人常常在找些酒友,吃酒聊天,這已經是好幾年的事了。
今年過了正月初五,馬立誠的二哥和二嫂都說城裏有熱鬧看,就把馬英奎老兩口都接走了。而馬立誠的新婚妻子,因為她母親得了病,就回了娘家伺候去了,家裏一下子空蕩蕩的,隻剩下馬立誠孤單單的一個人,成了那沒主的財神,隻有吃飯的時候,大嫂才過來喊他。
正月裏大家都沒事可做,就聚在一塊吃酒打牌。馬立誠這裏無疑成了最佳的地方,開始了日夜喧鬧。初五晚上傍晚,打了一天牌的幾個人在街上轉悠著準備回家,忽然看見一個肥肥壯壯的大黑狗在巷子裏溜達。
“這狗是誰家的?”一個人問道。“不知道,沒見到!”另一個人說。俗話說,聞到狗肉香,神仙也難藏!這幾個人立即交換了一個眼色,既然是沒主的野狗,那可就不能怪咱們不客氣了。
幾個人黑黑的壞笑幾聲,一個人遠遠地跟著那黑狗,另外的人去馬立誠家喊人拿家當,等狗走到了一個偏僻的所在,這幫人就一哄而上,把這隻大黑狗就打死了。
狗肉煮了半宿,香氣四溢,把這幫人饞的直流口水,不時的掀開鍋嚐一嚐,等到狗肉完全熟透,這十來個人毫不客氣,都甩開腮幫子大吃了一頓,雖說是正月裏不缺葷腥,可狗肉的香氣是別的無法比擬的,再加上這些人都沒吃晚飯,早就餓慘了。
周德福是第二天才知道這件事的,他天生怕老婆,夜晚是從來不出門的。周德福一進馬立誠家的院門,隻見他們在一棵大柿子樹下挖了一個坑,正把什麼東西往裏埋。走近一看,原來是一些狗的骨頭和四個蹄子,還有一張黑色的狗皮,被放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晾著。
馬立誠見他進來,就笑著說:“周哥,你可來晚了,我們昨晚逮了一條野狗,這人越聚越多,我想給你留下點,都沒剩出來。那肉啊!可真香啊!”說完惋惜的咂咂嘴。
周德福笑了笑,“誠子,這次你可沒老實,耍俏嘴了吧,你壓根就沒想著給我留!”
馬立誠見周德福這樣說,也就急了眼:“啊!周哥,我是真心要給你留的,可人太多了,要不你問江子一聲,我當時還藏在屋裏一塊,誰知也被他們翻出來吃了?”說完直著脖子喊江子。
周德福又笑了笑,拍了拍馬立誠的肩膀說:“當真啦!給你鬧著玩呢?你那心思我能不知道?”說完拉了拉馬立誠,“你怎麼不把這些扔出去,還埋在家裏?”
馬立誠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小聲的說道:“雖是野狗,我也怕是附近村莊裏的,到時候叫人家找過來,總歸是麻煩事,埋著樹下算了,權當是給樹上了肥料。”
周德福雖然覺得心裏有些不妥,可終歸不是自己家的事情,既然人家樂意,自己又瞎操什麼心?
幾天過後,也沒有聽說過有哪個村裏的人來找狗,這一幫子吃狗肉的人這才放下心來,到了初十三晚上,馬立誠的媳婦周曉燕回家拿衣服,在家住了一晚。其他的人在一旁的屋子裏打麻將,馬立誠關照別人走的時候給鎖上門,他們小夫妻就早早關上房門歇下了。
這俗話說得好:小別勝新婚!一夜之間他們幾番雲雨,都累得睜不開眼睛,馬立誠一頭紮在鬆軟的席夢思床上,很快的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