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走到一樓的時候,高三教學樓外麵全是洶湧的人群,緩緩地朝操場移動。要從人群中找出一個一米六左右的小女生,無疑是大海撈針。
自從這次近距離的接觸後,我便再沒遇見過她。
高一暑假,她應該高中畢業了。我渴望知道她高考是否順利,是否考上如意的大學。更想知道是哪所大學能如此有幸的招得如此可愛動人的姑娘。
從暑假開始的第一天我就打她電話,但聽筒裏傳出的依然是令人有些失落的停機提示語。
難道她不用這個號碼了?若真是如此,換了號不知曉我一聲麼?
知曉我?“嗬…”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我是她的誰?抑或我們很熟識?我又有哪點被知曉的權利呢?我不過是一個在網上和她“談得來”,或聊過幾次天的朋友罷了,僅此而已。
整個暑假,她的QQ也從未亮過。
“從未”,好肯定的一個詞彙啊。
是的,“從未”。那個暑假,至少在我眼睛睜開,大腦清醒地情況下,是從未見她上過線的。
似乎她連我的留言也從未看見過。我開始胡思亂想,良久不得解之後,便給了自己一個牽強的解釋:也許她一開始便察覺到我對她的“狼子野心”,所以刻意對我隱身,不搭理我吧。
我開始有些絕望,於是我決定利用這個暑假的時間南下廣州。一來可以打工鍛煉一下自己;二是可以忘了她。
是的,忘了她。
認識她之前我還從未戀愛過,甚至都沒有一個女孩令我怦然心動。在廣州的那些日子,我開始把她當作我的“初戀”了。
這裏的初戀,就暫且釋義成:初次愛戀上的人吧。
而初戀似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也都終究會有。
初戀難忘,那些令我們怦然心動卻不可得的人又何嚐不是呢?
那種思念造成的痛,是那麼的讓人撕心裂肺。
體會過的人應該不止我一個。忙碌的時候還好,可一旦靜下來,就會滿腦子的全是她。那個叫“深藍”的可愛女人。
人在思考或回憶的時候是能看到自己,我經常在對她的回憶裏看到那個自己——站在高三教學樓的過道裏,緊張狼狽的望著她,直到她漸漸消失在擁擠的人海裏……
高二開學後。一回到學校,就感覺整個學校都變了。每次路過高三教學樓的時候,我還會久久的望著那裏。盡管我知道她已經在了,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大學。
望著望著,眼角便總有一種叫做淚水的東西開始滑落。
直到視線變得模糊,我才無力地轉過身,緩緩離去…….
後來的日子裏,每次語文課老師範讀的時候。
艾青的那首《我愛這土地》
便會莫名的串到我的腦海裏,不停的吟誦:
假如我是一隻鳥,
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
這被暴風雨所打擊著的土地,
這永遠洶湧著我們的悲憤的河流,
這無止息地吹刮著的激怒的風,
和那來自林間的無比溫柔的黎明……
——然後我死了,
連羽毛也腐爛在土地裏麵。
為什麼我的眼裏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為什麼我的眼裏常含淚水?”這是我每每吟誦到最後都會自問的一句話。
為什麼?也許是因為我對她真的是愛得深沉…….
愛,此刻我終於在腦海裏說了出口。
擱在以前,這是連在腦海裏都不敢想的事情。
因為在年少你我心裏,愛似乎是非常神聖的東西。
記得中學時候,想和一個女生談戀愛,情書裏都是用“喜歡”來表達的。也有那麼一瞬間想把“我喜歡你!”換成“我愛你”的,但隻是一瞬間的想想而已。
退縮是因為對愛崇敬和畏懼,甚至是害羞。總有些說不出口……
但我跟她之間,也就是在網絡上通過文字的方式有過幾次心靈的交流。
當然,如果打電話算親密說話的話,那也算有那麼一次親密語音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