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我隻好端起油燈,打開門,大聲問道:“誰呀?有什麼事嗎?”
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走廊裏靜悄悄的,連隻人影都沒有。
應該是我被老人和啞巴強調的“午夜不許出門”給攪得有些神經質了吧。
我關上房門,靠在門背上,剛送了口氣,卻又聽到背後傳來敲門聲。
這次我聽的真真切切,我的背部甚至感受到了門外有人用他強有力的手把房門敲得篤篤響。
我毫不猶豫地轉身,猛地拉開房門,門外依然沒有人,隻有風穿過長廊的呼嘯聲。
真tnd見鬼!
我憋著一肚子火,煩躁地準備關上門,忽然間,一隻手不知從哪裏伸出來,死死扣住了門板。
“哇——”
響亮的啼哭聲從下方傳來,把我嚇了一跳。我舉著油燈向下看了看,不知何時門板與門框間站了個小孩,捂著臉哇哇大哭。
這小子誰呀?半夜不睡覺跑來這裏幹啥?還有看這表現,莫不是被門夾到了吧。
這可不得了!夾到這熊孩子,萬一那老頭子來找我麻煩怎麼辦?看他剛剛消失的速度,可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我蹲了下來,拍了拍小孩的腦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柔可親:“小家夥,怎麼了?是不是剛剛傷到哪裏了?對不起啊。”
那小孩子聽了我的話,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我。昏黃的油燈光下,他蒼白的臉看上去萬分詭異。血從腦門流下,糊得他滿臉都是。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完了,剛剛真夾到這熊孩子了。
我正想說些什麼,卻見他滿不在乎地抹了把臉,將臉上的眼淚鼻涕還有血全甩在了一旁。癟著嘴抽了抽鼻子,啜泣道:“大哥哥,幫幫忙啊,爺爺要被人打死了。”
爺爺?看來那老頭子和這熊孩子是祖孫關係,還好剛剛關門沒關狠。
“大哥哥,幫幫忙呀……爺爺……爺爺要被人打死了……”
我這頭正胡思亂想,那孩子那頭抱著我的手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這時才注意到他所說的內容,皺了皺眉,問道:“別哭,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那孩子立即止住了哭泣,這變臉速度,和早上捧著花來看我的那熊孩子有得一拚,直讓我懷疑他是不是裝的。不過看他眼中的焦慮與驚慌又不像是偽裝,再加上老人對我有收容之恩,若是他快被人打死,我定不能袖手旁觀。
從孩子的訴說中,我大概了解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原來這村的村長不是什麼善茬,見這孩子的爺爺年老體弱,又隻是獨自一人帶著孩子,家裏沒有壯年勞動力,平日裏連果腹都很勉強,更別提繳什麼糧稅,隻能靠鄰裏左右資助。恰好這村長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下,不情不願地幫助老頭,卻在半夜三更時出來欺辱老人,並且連老人屋裏的人一起欺辱。
喲,難怪老人一再重申半夜不能出門,原來是這碼事。不行,這麼熱鬧的事情居然不叫上我,真是太沒有道理了。
我不由分說地端起油燈,抱起小孩由他指路,大踏步地向前方走去。隻是黑黢黢的廊道太長,我一直走了許久,聽小孩的指揮似乎還轉了幾個彎,卻一直沒有走到頭。
等等,轉彎?我剛剛進來時似乎走廊沒那麼曲折的呀,莫非……
我看了看懷裏的小孩,他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狡黠,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腳下的地麵突然陷了下去。
“啊——”
我感覺到我的身體在空中急速下墜,我已經深刻地明白我又被熊孩子耍了。一怒之下,我將他向下狠狠一拋,留他自生自滅。
不管熊孩子人品怎麼樣,耍我這事情怎麼樣。可論起對錯,終究是我玩心太重,沒有聽從老人和啞巴的勸告,半夜跑了出來。
憤怒也好,後悔也罷,當務之急就是要保住命再說。雖然這隻是個遊戲,但是誰知道下麵又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我按照之前在傀儡陣裏的經曆,張開雙臂,慢慢盤旋而下。
不知盤旋了多久,才雙腳穩穩地站在地上。我環顧了下四周,發現遠處有個洞口正在發光。
我去!這是在鬧哪樣?愛麗絲夢遊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