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裏的眼神始終是平平靜靜的,不起任何波瀾,就算是天塌了,也無法讓他的眼神有任何變化。
六尺的身高,碩壯的身體,全身肌肉強壯的駭人,即使現在穿著銀色盔甲,也能隱約看出盔甲的不堪重負,仿佛隨時都會爆裂開來,馬背上掛著一柄有著黑色劍鞘的利劍。西裏有著深藍色的眼眸,刀削的臉龐,高挺的鼻梁,一頭淺藍色卷發,很是招女人歡喜。西裏很喜歡騎在馬上看著天空,回想在軍隊的日子。退役後,加入了一個雇傭兵團,做了團裏一名小頭目,平時接一些零零散散的護送任務。
這次的雇主是位白發老者,一身青袍,頭頂發絲用一根簡單的木簪盤著,臉上看不出絲毫皺紋,隱隱有些紅暈顯出,可見平日裏保持很好。
“西裏小哥,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此時白發老者坐在靠前的馬車上,看似隨意的問道。
“翻過前麵的那座山,再走半月左右,我們就會到月氏國。”西裏不緊不慢的回答道,眼睛始終望著遠處的天空。
“還要這麼久,這前後不見村落,看來今晚又要在林子裏過夜嘍,嘿嘿,我這老身板可沒有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呀。”白發老者目光掃過護送的其他十餘名青年,打個哈哈的說道。
“弗爾頓大人真會拿我們開玩笑,我們這些下人怎麼能跟你們大戶相比,您看起來頂多也就是五十歲。”後麵護送青年裏,立刻有人爽朗笑道,其他人聽了,也都跟著笑起來。
弗爾頓聽了,頓時眯起小眼睛樂嗬嗬的撫須而笑。這一個月以來,弗爾頓和這幫護送青年聊得很開,一路上眾人有說有笑,氣氛也沒了一開始的僵硬。當然,最活潑開心的要數弗爾頓的兩個孫兒了。大的一個是姐姐,白白的皮膚,留著披肩紫發,穿著淡綠色貴族連衣裙,此刻的她正趴在裝著貨物的麻袋上,盯著一隻蚱蜢,兩個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一動不動。姐姐的對麵則是一個相對矮一頭的弟弟,隨意的短褲和短褂,棕色的短發,此時趴在姐姐對麵,同樣盯著那隻蚱蜢,一動不動。
突然,那隻蚱蜢連續跳了幾下,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弟弟也跟著跳起來,同時邊跳邊拍手說道:“我贏咯,我就知道蚱蜢不會飛,你輸了,你要給我買糖吃。”
“可我明明看到它飛上來的。”姐姐嘟著嘴,不滿的說道。
“可是它沒有飛,它是跳下去的,哼哼。”弟弟得意的說道。
“我明明看到它會飛的,哼,你要是不信,我們就去問弗爾頓爺爺。”說著,姐姐就對著前麵的弗爾頓喊道:“爺爺,你告訴弟弟,蚱蜢會飛。”
弗爾頓聽到姐姐說的話,頓時樂了:“蚱蜢不會飛,也不會跳,它會鑽進泥土裏,在地下行走,哈哈。”
姐姐和弟弟一聽,頓時愣了一下,姐姐迷惑的眼睛看著弗爾頓:“真的麼?”
此時車隊再次傳來陣陣笑聲。
西裏的臉上也有著淡淡的笑容,平靜的日子總會帶給人不平靜的歡樂,想想在軍隊的日子,西裏搖了搖頭,揮去了腦海裏將要浮現的往事,騎在馬背上,慢悠悠的隨著車隊,繼續往前走去。
夜幕降臨,一堆堆的篝火也被生了起來,大家都圍著篝火烤著從山裏打來的野味,喝著自帶的烈酒,相互說笑著。
“哎,克裏沃,聽說你這次護送結束就回去娶老婆,是吧?”一個腰間挎著一柄雙刃斧的大胡子中年人,一邊啃著手裏的野豬腿,一邊對著另一邊正在大口喝酒的精壯青年說道。
“沒錯,幹完這一票,我就有足夠的錢回家討個媳婦,再不找老婆,就會跟你一樣沒人要了,哈哈哈。”精壯青年打個酒嗝,開玩笑的說道。
“我也希望回去討老婆,可是春花樓的姑娘們不願意,哈哈。”大胡子不在意的笑道。
這群青年在喝著吃著,時不時一陣哄堂大笑。
西裏則是找了塊較遠的地方,靠著一棵大樹,一隻手裏拿著一羊皮酒袋,不緊不慢的喝著,另一隻手裏則握著一片剛剛從背後的大樹上飄落的枯黃樹葉,眼裏透漏出一絲茫然,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弗爾頓正在和姐弟倆講些新鮮的故事,姐弟倆時不時抱著弗爾頓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