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森林裏的大樹藤條互相纏繞,如同罩上了層層疊疊的大網,也極似暗綠色的海底,一絲陽光也透射不進來。這便是九黎野—上古時代的巨大森林。
一個受了重創的女人在林中呼嘯而過。卻被六個身穿黑色鬥篷的男人團團圍住,長長的風簷遮住了六個人的麵孔。沒人知道風衣下的麵孔有多麼猙獰恐怖。女人的紗裙已被染紅,她的心髒已被勾刀穿透。她直視最後一抹夕陽,殘陽如血,整個大地沐浴在一片紅色中。
“白水歌跟我回去認錯,或許狼王會饒你一命,替你療傷。”六個鬥篷下同時發出了低沉沙啞的聲音,像極了來自地獄的惡魔。
白水歌眼角餘光一掃,嘴角露出了輕蔑的一笑。此時的她就要現出原形了,長尾已經露出,似狼尾又不似,一雙眼眸一綠一藍,這已經顯示出了她的身份,她隻是一個狼與狐狸配出的“雜種”,這在狼群或者狐狸群中都是最下等的身份。
可白水歌偏偏不信邪,三番兩次挑戰狼王的底線,且不說她是一個女人,就隻是修為,她與他便差了不是一點點。她是個地位最末,涉世未深的下賤狼,而他卻是血統高貴,修為至深的狼上王。
“白水歌,我再說一遍,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回去認錯!否則別怪本護法狠下殺手!”
說著,六個人神形一晃,化作一人高舉勾刀向白水歌刺來。白水歌早已沒了反應能力,任那勾刀穿了她的琵琶骨。鑽心的疼痛讓她的身體變得抽搐起來。
一道白光從她迷離的雙眼內閃過,下一刻,她落入了一個剛硬的懷中,而左護法被震出好遠。白水歌看著眼前的人,心中暗歎他為何有如此內力,竟然能把狼王的左護法震出去。
她的兩道目光從深藏的眼簾後抬起,落在了他腰間的流蘇上。
嗬,難怪,弑魔人,白水歌恍然大悟,看來她這次沒什麼好運了,終究難逃一死。
所謂弑魔人,乃是專捕妖魔魂魄之人。看他腰間的潔白流蘇不知是用多少妖魔的魂魄編織起來的。
就算左護法不殺她,這個人也會殺了她的。或許可以利用他逃開左護法。正想著,她擁在他腰間的手又緊了幾分,“求求你,救救我。”
千楨幹低眸看了白水歌一眼,這妖精要幹嘛?本來今日他來九黎野這險惡之地是為了尋一味草藥,不料卻遇到這兩個妖精的打鬥,見那個男人招招致命,他才動了惻隱之心,唉,罷了,定是緣分使然。
他一抬手,“浮雲劍,來。”一把劍出現在他的手中,劍身帶著妖冶的炎光。
一閃身,空中出現了兩劍刃相碰撞磨出的火花,所產生的劍風以二人為中心向外散出,巨大的氣波震落了周圍樹上的葉子。
白水歌把頭深埋在了千楨幹的懷中,劍風打在她身上讓她更加虛弱。
她抬眸看了一眼這個正同左護法打鬥的男人,他右手揮劍,左手攬著她,瘦削的下巴,剛毅的臉龐,一雙美眸好像能直接勾走對方的魂魄,再配上一身白衫絕美的好似幻象。
他脖頸間的青筋突起,好像能看到血液在皮膚下汩汩流淌。
白水歌喉嚨一緊,傳說弑魔人的血能治百傷,她小小的身子一扭,手不由得扣在了千楨幹的頸上,尖牙一露,刺進了他頸間的血管內,一股甜腥的滾燙熱血流進喉嚨,體力竟一點點在恢複。
千楨幹身體一抖,緊接著感到頸間一陣疼痛,餘光一掃,看到的是白水歌放大的俊臉。
這家夥在喝我的血?他隻覺得身子一軟,這一戰不可再拖,不然自己非被吸成幹屍不可。
他暗暗將內力灌入劍中,一劍便刺入了左護法的心髒。
左護法渾身一震,向地麵垂直栽去,有幾道幻影又從他體內分出在他的身體下方接住了他,隨後都沒了身影。
千楨幹緩緩落下,白水歌像隻小獸趴在他的頸上,咕嚕嚕的吞著他的血,很是快樂,喉中發著哼哼的滿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