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隻能聽見呼呼的風聲,葉峰緩緩地睜開了疲憊的眼睛,四周一片寂寥,這是一片漆黑的末日景象。
殘缺的燃燒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映照出暗黑的凝固的血液。這是一片怎樣的景象啊,葉峰難以用語言形容。
強烈的困意席卷著他,但是他難以入眠,殘劍,破盾,屍體。天知道這裏死了多少人,還有不斷未死將死的人在痛苦的呻吟。
葉峰呆坐在原地,直到天色大亮。
在此之前,他不過是一名和平時代的普通人,卻被裹挾到這一場民族大遷徙的浪潮之中。
到陸陸續續和他一樣的醒來人,葉峰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種,有白皮膚的,也有黃色皮膚的。
他們大多穿著布衣,布衣上染著血,有些身份高的人穿戴著皮甲,但無一不是精神萎靡,鬥誌低落,他們沒有互相繼續攻擊,而是好像有默契的一樣,相互緩緩後退,沒有人注意到葉峰這個異物,他特殊的服裝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一夜之間,葉峰也想明白了,既來之,則安之。從一名將軍身上扒下了一件皮甲,拔出一把插入肉中的短劍,順便撿了一把彎曲的短弓。這就是葉峰全部的財產了。
葉峰望了望兩邊,一邊是白種人的陣營,一邊是黃種人的陣營,本能的走向了黃種人的陣營。
由於都十分的疲憊,所以葉峰跟著黃種人這邊漫無目的的行走時,大家都沒有說話。
一直走到中午,太陽的烈焰烘烤著大地,眾人才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三三兩兩開始聊天。
葉峰為了避免露餡,走到人少的地方去了,這時一個強壯的肌肉隆起的漢子正在地上呻吟,他的胸前被劃了一道口子,要是不及時治療,他不流血而死也會因為感染而死。
眾人都把他當成了死人來看,所以把他丟在了這個角落中,讓他自生自滅。
但是身為一個現代人的葉峰不可能無動於衷,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生命在他眼前消失。可能他不知道是,他的這個決定將會對他後來影響意義深遠。
他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救他,但是他決定試一試,反正他們和他自己早就把自己當作是死人了。
葉峰想了想,也沒有說話,走進了一群人中,一群人圍著火堆,正在烤著火,以驅趕寒冷的冬季,大地一片白茫茫的,剛才的大雪更是加劇了那名受傷壯漢的痛苦,沒有人能認為他能活,除了葉峰。
蹭的一聲,葉峰拔出了鋒利的短劍,眾人被嚇了一跳,拔劍的唰唰聲響起,葉峰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將短劍燒紅。
將鐵製短劍燒得通紅,葉峰就離開了火堆,眾人看見葉峰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隻是覺得他很怪而已,有人向他搭話,他也不說,所以眾人把他當成了啞巴。
葉峰提著短劍,走到胸前有一道血口子的壯漢麵前,眼見他要死了。葉峰沒有猶豫,走近了肌肉隆起的壯漢麵前,壯漢以為他要殺死自己,也沒有說話,隻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如果說有什麼比死更難受,那就是生不如死。壯漢恰恰就得生不如死。
葉峰將燒紅的劍按在壯漢的傷口之上,這個時候,刺扭刺扭的烤肉聲響起,壯漢也是夠堅強,隻是死死的咬住牙齒,鬥大的汗珠不斷的滴落。
但是那名壯漢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隻是忍受著滾燙的鐵劍,葉峰忍不住輕輕的讚了一句。
“好厲害!”
葉峰對著壯漢笑道。不得不說,微笑是人類相互交流的最好手段,壯漢也會之一笑,因為他雖然不知道葉峰為什麼這麼做,但是他感覺好多了,血也沒有流了。
隻是胸前火辣辣的疼痛。
一個頭領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安撫著拍拍壯漢的肩膀,說了幾句,葉峰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隻能靜默的待在一邊。
隻是他們兩個人看起來交流的十分友好,應該不會有什麼事,而實際上也是如此。
過了半個月,葉峰已經漸漸適應了遊牧的生活了,本來略顯肥胖的軀體現在已經有些精瘦,肱二頭肌也變得鼓鼓的,腹部凸起了幾塊肌肉。
葉峰救的那名壯漢現在也生龍活虎,因為葉峰是一名外科醫生,所以他知道在這種簡陋的情況下如何處理外傷,但是他一開始並不認為壯漢能活,也許是這些遊牧民族的生命力太強了,竟然好了。
隻是留下一道嚇人的疤痕,那名壯漢並沒有覺得傷口有什麼不好,他甚至到處找人炫耀自己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