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麼好的幽默長篇小說、幽默散文集、幽默理論集,寄出版社,全是退稿,退稿。參加和種網絡大獎賽,更是泡也不會鼓一個。點擊率排在前十位的,全是玄幻與青春性小說,哪輪得到他這半蔫老頭子的幽默?他的幽默,可能是走不到那一天了!
就是嚴肅文學,又能怎麼樣?許多所謂一流的大作家,寫的小說多是遠離現實的東西。裏麵不是瘋子,就是傻子,或者就是混血兒,或者就是性功能強大弄死無數女人的中國北方公牛……,想追風都不行,真是鬱悶!
不是鬱悶,真是絕望!
絕望嗬!
死了清淨!
他看了看手上這一萬份紙傳單,上麵印著幾句話。他想,當他把這一萬份紙張從這高樓下丟完全以後,丟的時間控製在5分鍾內,然後就跳下去。
不跳下去幹什麼?
欠這麼多錢,賠不起的!而且,欠這麼多錢,不怪別人,更不怪國家,隻能是自己個人的責任!如果選擇了過平凡的日子,他現在一切都是好好的。
唉,他一生都是光明磊落的,他死後也絕對不會欠國家的錢。他知道,在得知他的死後,縣財政會發給他十一個月的工資,加撫恤費等,有一萬多元,可憐妻子馬琳是得不著這筆錢了,這筆錢能夠補齊欠中國銀行和工商銀行的錢。
不跳下去做什麼?那麼好的五糧液都喝了,這是今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不在最美好的酒中死去,要去喝無盡的苦酒熬日子麼?
他是絕對不可能在這高樓的邊上,站很長時間,讓下邊的人發現,然後警察大批趕來。如果有警察內的談判專家與他談一、兩個小時,他自己放棄了死的堅定信念,走回了生,像一條癩皮狗那樣活在人世,光榮不再,全是恥辱,那才是最大的丟人!
他看了看手機,那上麵仍然沒有任何短消息。
於是,他開始撒手上的傳單,讓它們飄飄地飛下這二十多層的高樓下去。相信,有五分之一的城裏,都會飛去這傳單。
一萬份傳單撒完,竟然隻有三分鍾時間。
他再次看了看手機,上麵仍然沒有短消息。他知道,手機裏還有幾十元話費,絕對不可能停機的。
而此時,全城的人都卷入了下班潮中,全城都是嗽叭聲,自行車鈴鐺聲。
他把手機的電池取了,取出卡來,甩下了大樓。
然後,他一展雙手,從二十層高的大樓上跳了下去。
耳邊全是風,頭發向後吹立了起來。內心全是失重的巨大感覺。他的嘴內不由自主地發出了“啊——”的聲音。這當兒,天下最不怕死的英雄嘴裏也會發出這種聲音,不是怕死,而是人的本能驚叫絕望之叫。
小時候,在他鄉村放自家的五隻鴨子,那些鴨子,懶得走那長長的山坡,五隻成年下蛋鴨,總是在山頂上一展雙翅,盡到了下麵的河裏。
此時,他也想像自己小時候放的那些鴨子一樣,飛下去。
當然,他知道自己的速度可能要快些,因為自己的翅膀不像鴨子那樣長滿毛,自己的翅膀而是兩隻手,隻是兩隻肉棍!
司馬求不錯急速地摔到了樓下,摔在了下麵的水泥地麵上。
司馬求不錯內心突然湧出一種劇痛,這種痛在胸部爆炸,直擠進脖子,直衝向他的鼻腔,讓他的鼻腔劇烈地發酸發麻。
他想叫一聲,但是,這叫隻在內心湧出一半,就閃電般消失了。
他撲在地上,血從口、眼、鼻、耳、嘴裏流了出來!
大量的傳單這時才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其中一張,正落在司馬求不錯已經死亡的背上。那傳單上寫著:
為何同是國家公務員,
強勢富如皇宮,
弱勢窮如公廁?
為何同為黨與國奔馳,
不用獵豹之長腿,
卻用河蝦之短足?
為何各級用一把手,
不用思維健康者,
卻用神經病妄想狂?
蘇大海坐的飛機,在機場徐徐降落。
他才從澳大利亞參加一個國際醫學討論會歸來。
第二天,他走進辦公室,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司馬求不錯的特快專遞。他看了看信的內容,馬上給司馬求不錯打電話。
自從他知道司馬求不錯用這錢去跑官後,他想他會支持他到底,二、三十萬元都可以。他可從沒想過要司馬求不錯還他的錢。
因此,他想打電話給司馬求不錯,想對司馬求不錯說,8萬元不要了,再給你2萬元。官也別跑了,專心寫你的幽默去。
司馬求不錯的手機傳來的話是:“你打的電話已關機。”
蘇大海急忙叫人找來28日的晚報,他四處尋找,果然找到了司馬求不錯的屍體照片!
這時是31日上午9:1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