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求不錯道:“想讓這裏成為全省的養豬狀元大鎮?”
他道:“錯。我是說,我在研究隻屬於我個人的買豬賣豬藝術。我和他在這場競爭中失敗,歸根結蒂,是他買豬賣豬的藝術,比我精通、到家。”
司馬求不錯道:“這我倒不明白了。”
他道:“難道你不知道,他在被招聘上當鄉鎮林業員這八大員之前,是村上的屠戶,一直在做買肥豬與賣豬肉的生意嗎?”
司馬求不錯道:“這我可不知道。”
他道:“一個優秀的官員,如果他不是一個優秀的生意經,他是下等的;一個官員如果是下等的,但是如果他是一個優秀的生意經,那麼他是上等的;一個官員是優秀的,同時也是一個優秀的生意經,那麼,他才是無敵的。”
司馬求不錯張著嘴聽了半天,才感覺到其中一點意思。他道:“我不太明白,你可不可以細說一下,開開我的愚蠢?”
他道:“我以買豬賣豬這種具體的藝術形式告訴你好不好?”
司馬求不錯道:“太好了!”
他道:“如果有一條豬,說是肥豬,其實是條很瘦的大豬,最多隻值400元,有人讓你花800元買下,你幹不幹?”
司馬求不錯道:“當然不幹,這不是虧慘了?即使喂肥它,也是要失本錢的。”
他嗬嗬笑道:“不通生意經的人,當然不會買了,像你我,這些自命為知識分子的人。但是,精通生意經的人,一定會花800元買下,甚至別人叫價1200元,他也會買下。”
司馬求不錯奇怪地問道:“為什麼?”
他道:“主要是,我們不懂賣肉的藝術,而買者最懂賣肉的藝術。人世間,學問真是太多了嗬。”
司馬求不錯道:“如何個賣肉的藝術?”
他道:“從他當局長這一年多來,我一直在關注他,他太懂賣肉的藝術了。可以說,他是把自己這二十多年來,跟曆屆作風不好的縣上領導學的所有做官藝術,全用在了教育界。而具體就是通過賣肉這種形式,表現出來的。”
司馬求不錯道:“你快說,別賣關子了。”
他道:“你知道豬身上最好的肉是什麼肉?”
司馬求不錯道:“各人的看法不一樣,你認為呢?”
他道:“人家一上任,就宣傳說全縣中、小學校的校長要變動。一些老人要下,一些新人要上,一些人在原地呆的時間太久,要交流。全縣有80多所中、小學校,這會讓多少人心動?”
司馬求不錯道:“至少有70人。”
他道:“錯!至少有200人心會動。你難道想像不出,有多少年輕有為又有路子的副校長,會睡得像個死豬樣好像不知道有此事?”
司馬求不錯一拍大腿道:“真是這樣的。”
他道:“人家這一招跟一些縣上領導學得好,先定了要下二十個老校長,要上二十個新校長,其他的校長大部分要交流。你可知道,有多少好校長怕交流到差的學校;有多少差的校長,想交流到好的學校?”
司馬求不錯道:“這當中就存在著巨大的東西。”
他道:“人家更絕的一招是,說這事要在六月份放署假前全部搞定,結果在9月份開校了還沒有搞定。”
司馬求不錯道:“這招是五年前一個縣上領導發明的,人事變動拋出來,卻一直拖著,給許多人希望,也給許多人絕望。”
他道:“更絕的是,人家在這幾個月,去一次省上、兩次市上的醫院住院治過重感冒。”
司馬求不錯哈哈大笑起來,道:“可以想像,一塊大磁鐵,將四周的小別針吸去了多少吸在它的身上。”
他道:“如果說教育局長是條豬的話,對於校長的變動,就是在賣豬身上最好的肉,裏脊肉了。”
司馬求不錯道:“裏脊肉是豬身上最好的肉,廚師都是拿它賣了大價錢的。有道理。”
他道:“腿子上的肉,也是最好的肉,這比如是全縣教育界的基本建設。哪一年,教育上不花近千萬元,或者幾千萬元修學校的教室、教師宿舍?學校危房改造,再用3個億也改造不完。在這樣一座金山麵前,也許有人會興奮得長出8888隻眼來盯著呢。”
司馬求不錯道:“嗯。”
他道:“人家上任後,將人事權充分集中。過去教師的交流,各校長之間還可以說了算。現在,這大權,全抓在他一個人手裏了。全縣可是有近四千名教師呀。這塊肉,是不是豬肩上的那幾十斤上好夾坊肉呢?”
司馬求不錯道:“對。”
他道:“你知道新華書店主要靠賣教科書生存。你知道書店一年要賣多少錢的書給全縣6萬名中、小學生嗎?你知道這有多少總價值?你知道這有多少總回扣?這算不算是豬身上那瘦肉粘得非常多的豬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