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茶館(1 / 2)

雨滴斜斜地濺落在一個簡陋的草棚上,四,五月的時節,正是雨季。淅淅瀝瀝的雨聲,吵亂了許多人的心神,平添幾許煩躁。

在這個小小的茶館裏,人比往常少了很多。唯有一張老舊桌子上坐著兩個醃臢的大漢,一張坐著一個清秀但眉間卻有著些微愁意的少年。

兩個大漢光著膀子,不時啃著寥寥幾個的花生米,一邊談著。

“老三,你說北域主辦這場婚禮要花多少銀子啊?”一大漢看著滿城的紅綾飄飄,喜字貼滿大街小巷,一臉心疼。

“我說你就隻有個豬腦袋,沙七,你這小子就不知道了吧,域主是什麼人,還在乎那點小錢,你也不想想,咱們北域可是四域裏最大的,域主也是其他三域的老大,這氣場,能隨便就算了嗎?”老三一臉自豪,神氣無比地說,好像他就是北域主一般。

“那倒也是,咱們北域的少主娶東域的公主,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聽說那東域公主可是四域第一大美人,長的就像仙女一樣。”沙七點點頭,旋即又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通紅,氣憤地說“聽說咱們北域少主是一個紈絝子弟,難道一朵鮮花要插在牛糞上?”

“紈絝你的頭,什麼都不知道就好好聽我說,別亂聽別人瞎扯!少主當年是因為東域那公主的布娃娃跑去野外不小心丟了,少主心疼,就私自叫了十幾位將軍帶著軍隊滿山找,足足二十萬軍隊!”老三感慨道。

“真不知道那幾位將軍怎麼會聽他的,私自調動軍隊,應該很嚴重吧?那麼多人居然去找布娃娃,域主沒生氣?”沙七目瞪口呆的問。

少年一身白衣,握著茶杯的手突然頓了頓,望了兩大漢,嘴角浮現出一道會心的微笑,似乎看見了一個粉雕玉啄,紮著雙馬尾,總是掛著淘氣的笑臉的小姑娘向他嘟著小嘴又問他“弟弟,我的小可找到了嗎?”心裏帶著幾分甜意,笑了笑。

老三抬起茶杯,大口大口地灌到嘴裏,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可不是嗎?域主大發雷霆,把少主好好罵了一頓,讓軍隊全部回去,隻剩少主孤零零的在山裏找了一個多月。少主的“紈絝”就從此來了。不過很少人知道這事,我在域主府做了七年長工才聽說的.”老三翹起二郎腿,甩了甩滿頭不知多久沒洗長發,做出一個自認為最瀟灑的姿勢來迎接沙七無比崇拜的眼光。

“不過,唉,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老三忽然搖了搖頭。忽然變成滿臉遺憾的樣子,神色間,盡是惋惜。

少年聽到這句話,似乎知道老三會說什麼眼裏閃過一絲黯然,微微低下頭,借著“喝茶”掩飾著自己這分失落。

“十年前,那場血魔之難也不知少主發生了什麼,不單繼承人的身份被剝奪,而且傳說中,活不過二十歲。”老三惋惜地說。“之前,一直是四域同輩第一人。從那以後,再也沒出現了。”

“那,你也沒見過少主?”

“對呀”老三心裏充滿遺憾地說。

“這麼說,小公主嫁過去,過幾年豈不是要守寡?”沙七驚訝地問。

“聽說,這是指腹為婚,當年可宣告天下了,如果,退婚,這個臉,咱們北域丟不起,四域更丟不起。”老三說。

少年原本已低下頭,聽到“守寡”心頭一震,隻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籠罩著。眉間愁色更深,神色越來越默然。又聽見“退婚”,心裏又閃過一絲念想。雙眼裏,盡是絕然。

老三又說:“你不知道,少主從五歲開始修煉,無論是弓箭,劍術,槍法,還是其他的每一項都在同輩中為首,就連域主都經常自歎不如,六管家還說我們要是有少主的一成努力,都能成頂尖高手。”老三望著沙七說道。

“六管家說過,少主練箭術的時候,一天便射出上萬隻箭矢,食指與中指之間隻剩森森白骨,那時的少主才七歲。就連域主都心疼了,少主還是不吭一聲,默默地練習,鮮血流地染紅了箭靶。有幾個人做得到?”老三充滿欽佩地說。

清風拂過,揚起細雨忽左忽右,少年看著杯中懸浮的倒影,愣愣地出神,“那些,有用麼?”心裏的苦澀,正如杯中的茶。

“老丈,再來壺茶。”沙七向茶館賣茶的老丈喊道。老丈慢慢悠悠地提了一壺茶放在大漢桌子上。沙七拿出幾枚銅錢說著。

“不用錢的,域主說,婚禮期間的所有東西都由域主包下。”老丈樂嗬嗬說:“咱們域主真是大好人,給了我一百兩,老頭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銀子。少主以後要是能納十房八房小妾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