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偶遇(1 / 2)

天都府,雖隸屬中州,卻位於中州以南的山嶺之間,以山高地險,奇石靈藥,奇人軼事而遠近聞名。

天都府的最南端,有著一片被樹木所遮蔽的山脈,名曰秦嶺。

這秦嶺山脈,綿延幾千裏,山高林密,多有凶禽猛獸出沒,顯得人煙稀疏。加之,秦嶺山上終年雲霧繚繞,難窺其貌,故而顯得頗為神秘。

因其神秘,自然多了許多傳言。

相傳,在那綿延曲折的秦嶺山上,住著許多修真練道之人,他們神通廣大,有著移山填海的大能,他們淩空虛渡,禦劍而行,當真自在逍遙。

這些修真練道之人,久居山林之中,甚少顯於人前,偶有下山曆練,也是少有人識。

即然無人能識,也無人能見,便隻好作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而在這秦嶺腳下,有著一座名曰臨城的小縣城,它居於山脈的一處盆地之中,四麵環山,樹高林密,又少見陽光,使得這裏終年潮濕,氣候顯得頗為陰冷。

到了數九寒天,萬物沉寂宛如沉睡,寒風透骨,瑩雪飛舞之間,宛如風崖雪域一般。往日雲霧繚繞的秦嶺,也揭開神秘麵紗,披上了一層銀裝。

隻是,在這銀裝素裹之下,又藏著多少秘密,依舊不為人知。

夜色漆黑,唯有瑩雪映襯著月光,皎月下的臨城,顯得頗為寂靜,比起以往,倒是多了幾分靜逸,少了幾分喧囂。

寒風襲過,天上洋洋灑灑的飄起了朵朵雪花,過了不過盞茶之間,那飛舞的雪花,便是變得如同鵝毛一般。

它們自由的飄舞,又有幾人得見?

臨城縣外,破廟之內,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少年,正微皺著眉頭。少年看上去年歲不大,雖然滿臉的灰土,但那璀璨晶亮的雙眼,卻宛如星辰一般,眉宇間更是透露出一抹英氣。

想來,若是洗盡鉛華,少年的模樣,應該不會很差。

“肚子啊肚子,如今已是深夜,人們早已歇下,而這雪越來越大,哪裏會有吃食?”

少年看了一眼門外,看了看越加稠密的雪花,看著屋簷上仿佛凝實幾分的冰淩,輕撫咕咕直叫的肚子,少年搖了搖頭,苦澀的撇了撇嘴,發出無奈的呢喃。

繼而,少年眉頭輕舒,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他牙關一咬,背起一旁滿是補丁的布袋,身體伏在冰涼的地上,一點一點的爬出了破廟,身影也逐漸淹沒在了雪夜之中。

天寒地凍,夜色淒冷,少年拖著殘疾的雙腿,以手為腳,一點一點的穿行在積雪之中。

深夜不知今何許,風雪掩藏許多愁。

看著少年在積雪中拖出的痕跡,許是老天也不忍心,飄落的雪花也感覺稀疏了許多,唯有那長長的痕跡映證著生活的艱辛。

由於時至深夜,加上積雪的掩蓋,看不清路,少年又是依靠雙手摸索著前行,不僅要扒開積雪,還要撫平路麵,不讓石子硌到肚子,凍得通紅的雙手,自然免不了被突起的石子劃破。

即便如此艱難,為了填飽肚子,少年也隻得咬牙堅持。

爬行了許久,少年終於來到一片農田樣子的土地跟前。

那是早已被人翻了幾遍的紅薯地,一片片翻起的土塊露出雪地,搖頭輕歎,少年扒開積雪,一點一點的翻找著,即使,那早已冰凍的土壤,連手指也能割破,可為了填飽肚子,少年隻能咬牙堅持。

十指殷紅,紅薯地幾乎翻遍,少年依舊是一無所獲,無奈的歎息一聲,他又爬向了另一片紅薯地。

這是一片坡地,緊挨著冰封的小河,河邊有著些許幹枯的蘆葦。將雙手輕握放在嘴邊,少年輕哈幾下,讓那有些僵硬的雙手恢複些許溫度,便再次扒開積雪,仔細的在土裏翻找著。

許是蒼天憐憫,又或者功夫不負有心人,當少年翻找至坡底,終於得償所願,成功的挖到一個巴掌大小的番薯。

“小是小了點,卻也可以墊墊肚子了。”

少年趴在地上,手肘支撐著身體,雙手捧著僅有巴掌大小的紅薯,用衣角將紅薯擦拭幹淨,又小心的放進身上那個滿是補丁的布袋裏,這才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抬頭看了看那不算太高的坡地,少年十指扣住地麵,一點點的向著坡上爬去,雖然頗為費力,但他的臉上卻洋溢著笑容,笑的那麼純真。

然而,許是老天捉弄,眼看就要爬到坡頂的平地,少年不小心按到一塊鬆動的石頭上,由於雙腿殘疾,雙手又失去支撐,少年在雪地上滾了幾滾後,便一下子滾落到冰封的河麵上。

隻聽哢嚓一聲,原本如鏡子一般冰凍的河麵上,出現的許多裂痕。裂痕逐漸擴大,少年撲通一聲,便掉進了冰涼的河水之中。

三九寒天,冰封的河麵本該十分牢固,莫說是一個少年,即便一個壯碩的成年,走在上麵也不會有事。怪隻怪天寒地凍,糧食匱乏,許多人的食物儲存不夠,隻好砸開冰麵,弄些魚蝦果腹,維持生計。

少年摔下的地方,便是被人砸開,還沒有凝實的冰窟窿。不過還好,那冰窟窿臨近岸邊,水並不是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