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天空黑壓壓的一片,不是天空中撒下的那絲僅有的光芒,絕對會讓人想到地獄,不過這和地獄也沒有多大區別。
毫無疑問,這就是古街,那頭頂巨大的世界,是每個古街人的夢魘。
黑暗中隱約可以看出這本是座巨大的城市,這也曾經盛極一時,褐色的木方一片連著一片,可如今——天空中隨處彌漫著塵埃,臨近陽光的破舊房屋上爬滿了青苔,更深處的房屋也快腐蝕殆盡,這座曾經的城市,還有殘存的街道,都將一同踏入墓地了。
如果將視線從黑暗的深淵向光明處延伸,映入眼簾的先是幾畝幹枯的農田在最外圍,小麥和玉米苗隨意插在其中,枝幹卻彎曲著,這當然不是因為飽滿的果實而使枝條垂下,而是因為這些作物因缺水而奄奄一息,可卻沒有人在意他們,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這條古街的人都已無暇自保了。在往陽光中心走,十餘頂灰色帳篷環繞在一棟酒吧邊上,這是他們最後的棲息之地了吧。而最中間的那座木質酒吧,大概是最後一所完好的建築了,這也是唯一一所可以和地麵有等同陽光時長的地方了。
砰——砰——
槍聲在酒吧裏一陣此起彼伏,隨後又靜了下來。
讓我們不妨把時間倒溯至兩分鍾前,把視角切進這座酒吧。
這是一棟隻有一層樓的酒吧,兩塊破舊木板搭起來,支起轉軸使木板還算是能推拉,便算是門了。吧台正對著門,在這一共百來平米的吧廳占據一方位置。從座椅到房頂都無一例外是木質的,細看還有粗製濫造的痕跡,卻明顯被精細地保養過,配上老式回聲機,給人以一種羅曼蒂克的情調。
不過現在可沒有人回去在意什麼情調,現在每個人都神經緊繃著神經,手裏拿著各式武器。這一切的原因都是那名是不知為何,幾乎是嵌在吧台裏的路易。吧台上的啤酒瓶都成了碎渣,混著澄黃色的啤酒泡沫,灑在路易身上,鮮血從他身上的各個地方滲出,腦袋後仰,顯然已經昏迷過去。
不少人都在意路易,但也因此,沒人注視著他,而都是望著那個站在房屋中央的男人:弗拉提。
先來分析下大致情況,屋內共十餘人,其中五個人一眼就可以從他們的衣服看出他們是從上麵來,不屬於這個古街的,不同的出發點終是讓他們彙聚在這個古街酒吧裏。
其中兩個身材偏胖的男人,穿著不是那麼合身的西裝,正顫抖著身子蜷縮在角落。
一個是穿著一身亮色運動服的葉磷,站在吧廳右側側死死盯著弗拉提,一個魁梧的巨人護在少女身前,靜靜地望著弗拉提,他站的位置同時卡住葉磷,不讓少女輕舉妄動。
死死盯著弗拉提的人當然不止他們兩人,吧台邊上年過半百的古街長者拿著**對準弗拉提,和他做法相同的,還有左側一桌四個古街人,他們都拿著火銃,左輪之類的老式武器,也是對準著弗拉提。
還有一名穿著白色襯衫的中年男子,他就站在弗拉提邊上,襯衫像是遮不住他爆炸性的肌肉,快要炸裂開。穿著襯衫的男人右手握著一把現代式的手槍,對準弗拉提的腦袋,可他的額頭卻不由自主的泌出冷汗。他的腳邊還有一個顫抖的古街少年,像是看到了猙獰的惡魔。
最後一個非古街的人自然是弗拉提了,他筆挺的立在酒廳中央,貼身的西裝勾勒出他瘦弱的身材,左手拿著一把黑色短刀,右手鬆了鬆胸前的領帶。帥氣的麵貌給人以不真實的感覺,鋒利的眉角更添一絲冷峻,空洞的雙眼卻讓人難以琢磨。麵對著六把各式的槍,他終於開口了:“想活命就滾。”不帶感情的聲音更像是在稱述一件事實。是對眼前的白襯衫男子說的?還是對整個酒廳說的呢?
這幕景象或許充滿違和感,畢竟一個拿著短刀的瘦弱男子,對著身前明顯經過長期鍛煉,持著手槍的男人說這種話,十分不可思議,可幾乎每個人都顫抖著。
因為。。。那個襯衫男子的手槍中,硝煙還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