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海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關陽。
“有意思，有意思。”皮海道“既然如此，不妨請小友上前來挑一塊毛料，切開看能不能出貨。”
“可以。”關陽微笑。
“有膽識！”皮海大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關陽邁出步子，努力平複心情向皮海走過去。
“關陽……”林韻擔心道。
“你就放心吧。”
“你走路的樣子可叫人放心不下來。”左音道。
隻見關陽邁出的步子都不太穩當，雙腿都有些抖。這幅樣子，外人一看便知其內心其實頗不自信。
眾賓客大多都是閱曆豐富的名士商賈，自然是一眼便看出關陽的心虛，都開始私底議論起來。
紛紛雜雜入耳，無外乎是嘲笑其不自量力，嘩眾取寵的。
關陽苦笑著，這種感覺……前不久在弟子大會上，自己好像也是這種待遇呢。
不過，越到絕境，關陽就越發冷靜，越發自信，這一點一直是關陽引以為豪的特點。
迎著各種複雜的眼光，關陽的步伐越來越平穩，終於是走到了皮海身邊。
皮海站直腰，側身到關陽身旁，耳語道：“小子，你今天可能得第一次為你的嘩眾取寵付出代價了。”
關陽沒有回答，徑直走到袋子前，對著一個下人，指著剩餘的石頭道“鋪開。”
下人一臉驚愕，一時沒了主意，呆呆地盯著皮海。
這個關陽，竟然反客為主，對壽星的手下指手畫腳？
“幫他平鋪開來。”皮海淡淡道。
這個下人不敢遲疑，拎起袋口將毛胚石都倒出來，一字排開。
關陽蹲下身子，完全忽略了周圍的一切，旁若無人的挑起石來。
半個時辰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菜涼了，酒也涼了，大家都等的很不耐煩了，隻是礙於皮海顏麵沒有提前走開。
人群中都是小聲的譏笑與諷刺。但是皮海卻顯得十分淡定，依舊是靜靜地站在關陽身邊，一言不發。
關陽不為所動，此刻他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手上這兩塊小小的石頭上。
現在很糾結，非常糾結！
經過自己的篩選與排查，最有可能出貨的，就是這兩塊石頭。
但是到底是哪一塊呢？
關陽犯了難。這就涉及到“賭”這一塊了。
多年來的挑石經驗，關陽對自己“識”的功夫，非常有自信。可若是說到“賭”，那自己還真是頭一次。
若是賭對了，秀了一把真本領，那自己會被如何處置還能有個變數。
假如是賭錯了，關陽知道，自己這種無名小卒，被殺一百遍都沒有人會在意的。
到底賭哪一個呢？成功的概率是一半，失敗的概率也是一半……
“別磨蹭了，快點吧。”人群中有人實在是不難煩了，起哄道。
眾人最後一絲耐心隨著這一聲起哄消失不見，皆是開始表達自己的不滿。
“那，關陽小友，你挑好了沒有？”皮海彎下腰，笑眯眯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