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雪衣辭別劉家後,隔了兩日突然返回。這次返回時,他攜來了很多禮物,其中有大批名貴的禮物,包括產自雲南的藍寶石,黑色的瑪瑙,新疆和田的梅花玉,還有極其罕見的珊瑚礁等。這些禮物裝在一個厚厚的包袱裏,放在馬背上。一進劉府,藍雪衣拱手施禮道,晚生前日蒙劉伯伯殷勤款待,內心感激不盡,特意準備一份薄禮前來酬謝,不成敬意,請劉伯伯笑納。他的話說得非常委婉,非常輕鬆,似乎與劉家一見如故!眉際的笑意,一直自然地掛在那裏,沒有任何的掩飾,似乎非常輕鬆。
劉之溫內心一愣,僅僅隔了兩日,這家夥攜帶如此貴重的禮物登門拜訪,這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藍雪衣一番,見他的表情自然動作隨意,內心狐疑地想,派出去打聽情況的仆人劉立還沒回來,他卻突然殺了回來,有些費解。一時摸不清藍雪衣的底細,劉之溫不敢貿然說一些得罪他的話,隻得假意說,藍公子上次出手救了小女一回,鄙人備了一桌酒席款待藍公子,應該是理所當然的,怎麼還要藍公子攜帶禮物回謝鄙人?一旦傳出去,豈不讓左鄰右舍們笑掉大牙?說完,他堅決拒絕藍雪衣的那份厚禮,示意仆人將他帶來的禮物重新裝進包袱,要放回他的馬背。
這份禮物不收為好,如果要收的話,至少也要先摸清藍雪衣的底細。
藍雪衣急了,製止劉之溫道,一份薄禮,既然帶來了,哪裏有帶回去的話?如果伯伯執意不收,豈不是看不起晚生?
劉之溫左右為難,一歎氣還是令仆人收下。他內心很是懷疑,覺得這個笑意盈盈的年輕公子,突然闖進他們的生活,似乎懷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以確定的是,他是衝著自家閨女而來。自家閨女藍襲襲(她原名叫劉襲襲,與藍雪衣成親後改名叫藍襲襲)長得楚楚動人、溫柔體貼,就是少不更事,對人類社會的一些陰暗麵缺乏認識和體會,畢竟,她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女孩!待字閨中的女孩,一旦被愛情蒙蔽了雙眼,就很容易喪失理智。
劉之溫轉身離開,吩咐仆人殺雞斬鵝,款待藍公子。
藍公子目睹劉之溫轉身離去的背影,一抬長袖,悄然拭去眉際及額前的汗珠,略為緊張的心情漸漸趨於平靜。劉之溫好歹收下了自己備下的禮物,這場戲開始切入主題了。正胡思亂想時,藍襲襲從府內跨出來,她嬌嫩的臉蛋笑成了一朵花,清澈的眸裏含著一絲羞澀和激動。前日她奉父親之命送了藍雪衣一程,藍雪衣說他很快就會回來看望她。沒料到他這麼快重新出現在眼前,看來他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父親對他似乎有些偏見,但父親的偏見起不了什麼作用,相反,她越來喜歡藍雪衣,喜歡就是喜歡,不需要任何理由,不需要任何借口。她隻相信自己的直覺,直覺告訴自己,眼前這風度翩翩的藍公子,就是她未來夫婿的不二人選!
懷春的少女一旦癡迷一個男人,就容易走火入魔,以為那個男人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生命的全部。她會傻傻地相信,造物主將這個男人恩賜到她跟前,就是她的護花使者,很認真地嗬護她的一生,會和她恩愛有加,相敬如賓!這是多麼幼稚的想法,是多麼單純的愛情觀!天真的藍襲襲,嫋嫋衝著藍雪衣施了個禮,清脆地招呼,藍公子。清脆的聲音裏,夾雜著一絲驚喜。她的眉毛笑得成了一彎新月,白皙的臉上擦了一層淡淡的胭脂,還描了眉,雖然化了淡妝,但化得有些不倫不類,她本來就是個好看的女子,俏麗的麵容不需要胭脂來點綴。擦一層淡淡的胭脂,反而有畫蛇添足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