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見(洛林紀2842年秋冬之際)(1 / 2)

“大師,凱特布理安(篡位的精靈王,稱號“黃金權杖”,意為高貴者。凱特在古精靈語中即“高貴”之意)的軍隊已經到了佩洛依魔城腳下,下麵估計就是聖得納爾,要不要考慮一下逃離的問題。”助手布理安提醒道。

瑞恩大師站在窗邊,把滿是皺紋的幹枯雙手鎖在背後。,用平靜的眼光眺望著聖得納爾的寂靜。他穿著灰褐色的袍子,花白的發須在涼爽的秋風中輕輕顫動。他身材高大,但已不如年輕時那麼壯實,如同一根被削去枝節的發黑竹竿,就那麼立在這如同曠野一般使人孤獨的城市之中。

他的眼睛明亮而澄澈,但如今那裏交織著預象不明的霧雲。

“暴力總是暫時壓倒了文明,我們孩子氣的‘風語奏者’,本該代表不同文明之間和諧交往的標誌的他,精靈王米蓮達-自然-艾爾拉思,終究還是被凱特布理安的奸詐與貪婪而暫時打敗。”大師發“艾爾拉思”這個音時很重,像是要突出這個如神一般有無瑕美德的精靈王族的不可辱沒,然而現在,精靈王之冠卻可笑地出現在一頭嚎叫著,又欲圖優雅的野豬身上。

見大師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布理安便就大師的話閑談了起來,仿佛精靈的戰爭狂流隻能是他們的洗澡水。

“米蓮達王或許太熱衷於藝術領域,作為一個王者沒有足夠的睿智與武力,隻能成為曆史的遺憾。在凱特布理安麵前,他隻是一個孩子。”

“我的好布理安,米蓮達可沒有輸給那個篡位者。我看見他在走向更偉大的洪流,他在追尋艾爾拉思的終極光輝。”

布理安神情如故:“那麼,大師,我相信您的智慧一定讓您預見了更多。”

瑞恩大師的眼中裏似有漆黑的一潭幽泉,望著聖得納爾的西北方,夕陽正從科歐斯賓(峰名)山沿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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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精靈王,米蓮達-自然-艾爾拉思,風語奏者,

——或許你會驚異我會知曉你的藏身之處,但請把你的好奇心放下,我寫此信,是有要事要說。

——我想我看出了你的大部分打算,我知道你想去追尋什麼是‘生命’,想以暫時的流血去阻止未來可能發生的更可怕的流血。我知道你在疑惑,疑惑科技魔法與人文精神的孰輕孰重,帝製與民主的孰優孰劣,秩序的正確與否。

對於祖先們選擇的方式,‘這條路’,走到這裏確實已經出現了岔路口,正因為如此,才有凱特布理安這樣痛惡和平的人存在。

然而這條路,這個岔路口,你們精靈的祖先們經曆過,我們人類的祖先們也經曆過——所以,請年輕的你不要輕舉妄動,要相信這個世界的生命曆史已經有如此之久,早在艾爾拉思王朝開始時便有過無數的足跡與血淚。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背離祖先們流傳下來的美德、文明和秩序,相信他們已經經過了最痛苦的試探和最深刻的反思,才讓世界變成了這個樣子。相信他們,至少做了權宜之計。

——也許你已經看到了精靈第一王朝的衰敗之象,請不要為之憂傷,因為所有已發生的事情,都是曆史本身就是真理對生命們的行為做出的反應,並且曆史的潮流是不可阻擋的。

——我看到了更多,我相信:混亂之中會誕生秩序,而這種秩序化的傾向說明秩序是正確的;黑暗之中會孕育光明,而這種越發正麵的傾向說明世所以為的‘正麵’是符合真理的。相信生命深層內包含的那種尊嚴,那並不是我們對於文明的諂媚的謳歌,它必會在某個時際展示它的威力,把真理在天空中鐫印。精靈、人類、矮人、獸人、天使、龍以及其他的種族終究會有一天捐棄前嫌,在眼睛明亮和頭腦清醒的聖者的帶領下,創造美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