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衛國聯姻半月之後,恰逢月倫二十的生辰。
皇上頒布旨意,賜月倫西側“月華宮”為其慶賀,並於當日設下宴席,加封“靜妃”封號。
生辰當日,蕭天佑與靜妃攜手落座。
精心安排的節目逐一登場,蕭天佑與靜妃仿佛都沉醉其間,看到精彩之處,靜妃臉上露出滿意的笑來。
而蕭天佑會因此對表演的藝人賞賜。
整個宴會始終,史中全都牢牢的注視著蕭天佑的一舉一動。
然而,蕭天佑的所有表現無疑都驗證了宮中的議論,皇上對靜妃寵愛無比,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盡管如此,史中全仍然心有不甘,他不相信蕭天佑會如此健忘,這麼短的時間便將一個用身體為他取暖的女子拋到九宵雲外。
最後一個節目是古琴彈奏,琴師正欲彈撥,卻見史中全站了起來,“皇上,這琴聲獨奏,未免單調,若是有精通韻律和舞技的女子隨琴聲起舞,豈不更妙?”
“丞相的提議確實絕妙,宮中可有能人精通於此?”蕭天佑當即問道。
“回皇上,宮中舞技好的大有人在,但要隨著一首沒有事先演練過的曲子隨意起舞,恐怕.......”教習坊的管事回道。
“哎,真是可惜。臣的門下曾經有過一名女子,不僅容貌驚若天人,又在屬下的盡心栽培之下習得此技,可惜前些日子被一群歹徒擄走,下落不明,否則,定然能為皇上翩然起舞,以助雅興。”史中全假意悲傷拭淚,眼角卻偷偷的瞟著蕭天佑的反應。
這世間習得此技之人,很明顯,便是他曾經的枕邊人。
“發生這樣的事,確實令人惋惜。”蕭天佑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而他藏在袖中的指尖已將掌心剜出了血。
“皇上也覺得可惜?”史中全貌似關切的反問,更加牢牢的盯住蕭天佑的眼睛。
一個同他相處幾百個日夜的枕邊人,所特有的技藝竟被忘得一幹二淨,他這明顯是在偽裝!
“當然可惜!不過朕是在替丞相感到可惜。試想丞相當初找到這樣容貌的女子,已經是難比登天;何況還要嘔心瀝血的將她培養成身負絕技之人,當中的付出可想而知。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朕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丞相,隻能替丞相感到惋惜罷了。”蕭天佑的眉頭斜挑起來,一副嘰誚的模樣。
而他的心,卻如百蟲啃咬般痛楚。
“皇上真是有心了!”史中全咬牙道。
自己當真小看了蕭天佑!他非但沒有對卓錦夕的處境有絲毫的擔憂,反而把她的被叛,當成是一場勝利來嘲笑自己。原來,由始至終,卓錦夕從未得到過他的半點真心,反而是他將她的心完全俘獲,讓她變成對付自己的一件利器。
如今,自己多年付出的心血付之一炬,卓錦夕的死,在他看來,也不過是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一個笑話。
想到此處,史中全再也沒有心情再與蕭天佑對峙下去,而是起身稱病離去。
望著史中全離去的背影,蕭天佑眼中的焦灼漸漸浮出。
他深深擔憂起來,史中全此番的離去,將會給卓錦夕帶來怎樣的災難?
而對於她的災難,自己隻能袖手旁觀。因為自己做的越多,對她帶來的災難將會更大。
不經意間,蕭天佑的心揪著似的疼了起來,袖內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卻被那陣陣的鼓樂之聲掩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