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解脫(2 / 2)

待漣漪消失,天空萬裏無雲,周圍隻剩下引擎的噗噗聲和海浪輕輕拍打船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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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樣靜靜的,六神無主的,不知在等待什麼。直到一隻海鷗降落在左博士的腦漿旁邊,開始啃噬著左博士的腦袋,我才回過神來。

“現在...該怎麼辦?”我自言自語。

忽然,我的身體不聽使喚。

我走向駕駛座,拿起了一支筆對著陽光比了一下,然後看了看船上的指南針,又翻開大地圖。

這一切動作都不是出自我的使喚,完全像是在看電影一般,可是觸覺等感官卻仍然正常,我竭力想讓身體停下來,可是毫無反應。

我的身體繼續拿著筆,在地圖上打叉,然後放下筆,折好地圖,一手控製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推加速器,快艇開始前進。

“別做無謂的舉動了。”忽然我自己口中說...嚴格來說是身體自己在說話。

**什麼無謂的舉動?**我想。

“你的思維正在慢慢消逝,現在你殘存的思維已沒辦法控製我的身體了,就像你剛剛占進我腦袋裏時我的處境一樣。”我口中說…

**你是殷素兒?**我腦子裏問。

“嗯...可以這麼說,是我其中一個名字。”素兒繼續道:“我一直以來都看著、感受著你用我的身體做的事,殺的人,令我非常厭惡。”素兒閉起眼,我感覺到她在鄒眉頭。

**我以後都會這樣嗎?**我問。

“不會的,不久後就會消逝了,已經到了尾聲。”素兒說。

**那...那為什麼你之前不能跟我溝通?**

“我也不知道,我曾經試過,但你聽不到。”素兒說。

**我很不甘心!**

“沒辦法,其實你早就死了。”

**…...**

“從發生火車意外起你就死了,隻是碰巧你的腦細胞撞進了我的頭裏...其他的你也知道了。”

我們久久不語。

**你要把船開去哪裏?**

“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

**有這種地方嗎?**

“有的。”

**哪裏**

“所羅門群島。”

**那裏根本沒人吧!**

“嗯...我不知道。”

我們又久久不語。

“其實,那首歌,是我的記憶,不是你真正聽到的歌聲。”

**什麼?**

“那首每晚八點會響起的歌,歌名叫《My-Immortal》”

**原來如此...**

船繼續快速前進。

一段時間後,我又問:

**你的生命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隻記得,大概幾百年前左右的事情。”

**為什麼呢?幾百年之前的事情怎麼可能就會忘記了呢?**

“為什麼不可能?我也是會忘記事情的,如果我問你,一個月前的今天你吃過什麼早餐你還記得嗎?”

**...**

“所以很久以前的事情,我大多數都遺忘了,除了一些些比較深刻的記憶...”素兒望向遠方,視線放空。然後她告訴了我很多關於她得事情。

太陽下山了,漸漸沒入海平線,黃昏真的很美,很美。

**你為什麼願意告訴我這些秘密,卻不告訴研究你的人?**

良久,素兒才回答:“告訴你沒所謂,反正你也快要...”素兒的聲音竟然有點哽咽。

這時候,我感覺到自己快要消失了。

素兒嘴裏輕輕哼唱起來:

I‘ve-tried-so-hard-to-tell-myself-that-you‘re-gone

我試著努力告訴自己你已不在

But-though-you‘re-still-with-me

盡管你繼續守在我身邊

I‘ve-been-alone-all-along

我已獨自一人許久

我想是八點了吧。

“我不能告訴其他人,因為地球上這樣的人不止我一個。”素兒最後說。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