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怎樣唱好民歌(2 / 3)

乙、聲音的亮、暗問題。

學生在學民歌中產生一些思想顧慮,大多是出自對聲音亮、暗的看法上,即唱民歌時,共鳴腔應該如何運用的問題。

在共鳴腔的運用上,我強調中、西的特性。民歌要求明亮、集中的聲音,喉嚨就不能開得太大,可是,有的學生總害怕亮,不敢亮,他不明白:

第一、民歌要求明亮的聲音,絕不是喊的、擠的、發自口腔的亮音,而是鼻咽腔打開的、高位置的亮音。

第二、亮與暗是相對而言,是服從於歌曲內容和風格的需要而變化運用的。民族民間唱法是要求明暗對比,剛柔相濟的音色變化,但是我們必須明確中、西唱法中,要求的明暗程度是有區別的,側重點是不同的,因此聲音的色彩不同。

第三、從歌唱發音機能上分析:民族唱法喉嚨開得小一些,即小管或中管,聲音較靠前、明亮;西洋唱法喉嚨開得大一些,即咽管長一些、粗一些,聲音較靠後、暗。也就是說一個泛音較少,一個泛音較多。

那麼,怎樣才能使學生獲得鼻咽腔打開的亮音、高位置的亮音呢?我用簡明的生活語言啟發,如讓學生做一個“打呼嚕倒吸氣”的動作,這樣鼻咽腔自然就打開了,覺得在鼻腔、小舌頭後邊,有個空洞(後來學生通稱為“洞洞”)的地方,並有涼快之感(涼涼的),當學生體會到涼快之處,就讓他們在這個“涼涼”的“洞洞”地方發音。這樣引導學生,他們很快就體會到鼻咽腔打開的感覺,從而獲得了頭腔共鳴(頭聲),獲得了高位置的、明亮、集中、圓潤、通暢的聲音。每當他們找到這個感覺時,嗓子是舒服的、輕鬆的。有的學生開始上課時嗓子不舒服,一旦找到“洞洞”的感覺,就越唱越痛快,越唱越想唱,遲遲不願下課。

就是用這個“洞洞”,使他們較快地體會到鼻咽腔打開的感覺,盡快地得到高位置的亮音,從理性上明確了改變音色的關鍵所在。

丙、咬字、吐字問題。

語言是形成風格的主要因素之一,是歌唱藝術中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在我國民族傳統聲樂理論中論述很多,我隻能就民歌教學中所遇到的問題談談。

學生在咬字、吐字時,存在著兩種傾向:一種吐字不清,一種咬字太死。

吐字不清的學生,有的是屬於認識上的錯誤,以為咬了子音(聲母、字頭)就會影響聲音的連貫、圓潤,因此不敢大膽地咬字,嘴皮子沒勁,形成聲包字或有聲無字,吐字含混不清等現象。當他們明白“五音”不同的著力點,加強了子音(聲母)的阻氣作用,不但字吐清了,腔也圓了,連貫了。有的學生還存在一種毛病:即不管咬什麼字,都要噘著嘴唇,做出一種固定的口形,不管“五音”的部位有何不同,不管“四呼”怎樣變化,都用“O”的口形唱,唇部肌肉始終弄圓而緊張。這樣不但咬字不正,吐不清,腔也不會圓潤。從發聲生理機能上來說,唇肌緊,咬肌也必然緊,這樣牙關打不開,自然會影響正確的發音。這樣做作的、固定的口型,不自然地咬字、吐字,對民歌來說更是不能允許,因為這種違反語言規律的歌唱,一不符合風格的要求,二是吐字不清楚,群眾也是不歡迎的。

咬字太死者,與前者犯的錯誤恰恰相反。他過分強調了“咬”,死抓住子音的阻氣力量不放,一唱到底,而丟掉了母音(韻母)拖腔的原則,即將子音的力量一直延續到母音拖腔之中。這樣不但字咬死了,腔也是擠的、扁的,違反了民族聲樂傳統理論“字正腔圓”、“咬而不死”、“咬而無痕”的要求。對這種學生就用矯枉過正的語言啟發:“字不是咬出來的,而是想出來的”,他這麼一“想”,字正了,腔也圓了。其實質是用這個“想”字,解除了子音(字頭)的過分力量,加強了母音,即字身(韻母)的行腔作用,找到了咽部形成母音的感覺。

丁、方言問題。

由於各地區、各民族語言的不同,形成了各種不同的風格、特色。歌唱者若能用地方語言唱民歌,不但便於表達這首民歌的思想感情,而且能完美地表達出它的地方色彩和獨特風格。學習地方語言,必須注意掌握它的語言、語調、語氣,因為它對民歌的形成起著重要的作用。隻有掌握了地方語言的這些規律和特點,唱起民歌來,才會感到親切、真摯、樸實而動聽。

由於學生對陝北語言不了解,要在短期內掌握它的規律和特點,那是比較困難的,隻能在所學的民歌中學一點、了解一點。

民歌中一曲多段的形式較多,采錄者往往是以第一段歌詞記曲譜的,如果二、三段以此死套,那勢必會出現倒字、費解、聽不清等現象,如陝北民歌《趕牲靈》的第三段詞“你若是我的哥哥招一招手”,好多演唱者唱成“…照一照手”,因為他不了解陝北方言的語調,即四聲的調值規律,所以將字唱倒了。同時還要掌握風格中的咬字特點,如陝北民歌中“喲”字的延長拖腔很多,如果按普通話的咬字方法唱“喲”,聲音就太暗,聽起來不親切,不是味,這是因為“喲”裏有“啊”的因素,“啊”有後a、中a、前a之分,一般普通話的“喲”是後a,所以較暗。陝北方言的“喲”是前a,較亮。因此“喲”必須用前a,才能唱出嘹亮、清脆的音色和風格來,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

戊、民族民間唱法的潤腔問題。

民族民間唱法的潤腔豐富多彩。由於各地區民歌語言和風格的不同,它的潤腔也就有所不同。潤腔具有豐富的藝術表現力和感染力,是民族民間唱法中特殊的演唱技巧。但學生對這些並不熟悉,為了讓學生盡快地掌握這些潤腔技巧,每當教某一潤腔時,先進行分析,講解這一潤腔的特點、音型、發音部位、機能狀態及其表現方法等等,學生認識了,學起來也就快了。

(1)真聲與假聲的應用對比明顯

這種潤腔在陝北民歌中較多(青海花兒、內蒙民歌也有),如陝北民歌《蘭花花》中的第一句:

蘭線線的第二個“線”,由真聲延長到時,突轉小假音(泛音較少),在聲型上形成明顯的真、假聲對比。在突轉時,喉頭自然要往上動一下,這是正確的,因為它是風格、特色、演唱技巧、藝術表現的需要。這一特色是這首民歌的精華,別具一格,可是有些演唱者演唱這首民歌時,不知其可貴之處,往往唱成一種色彩的聲音(也稱“一統子”)。

(2)滑音

滑音是最常見的潤腔,民歌中很多,其中有上滑、下滑、大滑、小滑。

如:《跑旱船》

(3)顫音

如:《陝北碗碗腔》

(4)喉音

喉音二字對於一個歌唱者來說,是個可怕的名詞,誰的喉音太重,意味著歌唱方法的錯誤。但是有的民歌、戲曲中因風格需要,常有喉音的潤腔,這是可以的。隻要你整個歌唱方法不是喉音,心明而用之,即可行。

(5)嗖音

嗖音是民歌(戲曲、曲藝亦有)中的一種最有感染力的潤腔法,陝北民歌中也很多。在自己的演唱實踐中體會到嗖音有兩種,其發音的部位不同,一種發自鼻咽腔,一種發自喉咽腔。學生知道了這個技法的發音部位,懂得了發音的機能狀態,聽了示範的聲型(這種潤腔在曲譜上是無法記出來的),就較快地學會了、掌握了。

(6)直音

學生一聽某個延長要發直音,就露出奇怪的笑意,意思是不可接受,這說明她對這裏要求直音的意義不理解。對於歌唱方法來說,這個“直”字帶有貶義,意味著歌唱方法上的錯誤,而這裏要求的直音是民歌中常見的風格、特色之一,它是由氣息支持的直音(隻是共振少)。因此,不要一聽直音就貿然作出“不科學”的結論來。直音在陝北民歌中,有它獨特之處,如陝北民歌《趕牲靈》的第一句:

民歌藝人唱這個“喲”時,四拍全是直音,很有特色,後來在我的演唱中將“喲”的延長音處理成前兩拍是直音,後兩拍由直音轉成小音波,再轉成大音波。

這樣處理既保持了直音這一風格,又增強了藝術表現力,比原來四拍全是直音更加豐富了,群眾是接受的,歡迎的。

(7)共鳴腔體的應用多變而靈活

好的、有名的戲曲、說唱演員、民歌手,他們的喉頭位置是穩定的(相對而言)。但是,由於風格、特色的需要,他們的喉頭和共鳴腔體的適應能力又是很強的,能高能低,能大能小(相對而言),可以從胸腔共鳴(胸聲),突轉為頭腔共鳴(頭聲)。這種跳躍式的、突變的共鳴腔交替應用,是民族民間唱法中常見的特殊演唱技巧之一。如陝北民歌《哥哥參加了遊擊隊》中的第二句:(見下頁)“那”字從“2”到“5”大跳十一度,要在半拍之中,跳躍地、突變地從胸聲轉頭聲,聲音還要連貫、自如、靈巧而動聽。

這是民族民間唱法中複雜的喉頭技巧之一。

(8)節奏的特點和規律

節奏是形成風格的重要一環。

節奏的變化和特點,對風格的形成起著關鍵性的作用。可是好多唱民歌的同誌,往往不重視這個問題。如:陝北民歌《信天遊》的節奏是非常自由的,如果你按節拍器的規格一強一弱地唱,肯定唱不出信天遊的味兒。所以在學習風格時,必須重視學習節奏的特點和規律,哪些地方需要唱得緊湊一些,哪些地方又要緩慢展開一些,這些變化與內容、感情、語氣有著直接的關係,因為曲調的節奏是以語言的節奏為基礎而發展的,必須全麵學習掌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