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寒秋山的半山腰上,埋葬著清鈴的娘還有外公外婆,紛紛散落而下的紙錢,顯得格外的淒涼。
子雨泣不成聲的說道:“小姐,我記得那年我們離去時,這個小鎮不是還好好的嗎?如今這般荒涼無比,白骨累累,怎麼會這樣。”
諸葛明走到破碎的茅屋前,仔細的看著七零八落的屍骨,抬頭說道:“一劍封喉,我覺得跟上次在祁雲山,刺殺你們的那些黑衣人的手段有些相似。
清鈴聽到諸葛明的述說,腦海中浮現過往的一幕幕,痛的無法呼吸,惶恐不安的說:“黑衣人,黑衣人,為什麼我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為什麼會那麼痛…好痛啊……。”
諸葛耀望著疼痛難忍的清鈴,那弱小的身體,微微顫抖,急忙擁進懷中安慰道:“傻丫頭,想不起來就不要去想了,給自己一點空間,不要逼著自己去承認去麵對,好不好。。”
清鈴淚眼模糊的喊道:“怎麼可能不想,不想怎麼知道是誰殺了舅舅全家,不想又怎麼會知道是誰如此滅絕人性,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好痛…啊…,。
痛得像千萬條蝕骨蟲,啃咬著身體的每一處,那顫抖的身軀,依然掩飾不了內心的恐懼,抱著頭就差沒到處亂撞了,咬著牙根咯吱做響。
諸葛耀抱著大汗淋漓的清鈴,心痛萬分,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隻好默默地用愛包圍著那顫抖的身軀,遠遠地看見就好像是個號碼牌,屹立在那寫著等待。
那些痛苦的記憶,就好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重演。
依稀的記得那年中秋,剛吃完飯的清鈴和自己的表哥,依偎在舅父的膝下,聽舅父說著那些年,走南闖北的故事,與舅娘相識的點點滴滴,和那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最後舅娘難產而死,最終陰陽相隔。
在那之後舅父的性情大落,疲倦的無力去打理一個若大的鏢局,隻好解散,帶著外公外婆,表哥,還有自己和子雨,隱居在這偏僻的小鎮,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越是寂靜的夜晚,往往越是暴風雨的開始,四麵八方的黑衣人無孔不入,硝煙四起和那葬生與火海中的外公外婆,撕心裂肺的舅父哭喊道:“瑄兒,快帶鈴兒和子雨去地窖,快走,順著通道一路走,就能平安的走出去。
麵對黑衣人不折不扣的殺機,舅父拚盡最後一絲力量,用他那偉岸的身軀,抵擋住了黑衣人的攻擊,霎時血濺橫飛,四分五裂的屍體,分散的埋進那片火海之中,最後舅父屍骨無存。
躲在石台下的清鈴,眼睜睜的看著,五馬分屍的舅父,和耳邊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一重接一重,高大的房屋也紛紛倒塌,“嘭”的一聲蓋住了整個地麵。
緩緩流淌的溪流旁,靜靜地坐著三個纖細的身影,十二歲的年紀,早已到了什麼都該知道的年紀。
清鈴坐在溪流旁,傷心欲絕,想著火光通天的大門外,遠遠地有一抹黑色的身影,縱然全副武裝,也依然掩蓋不住哪狠毒的雙眼,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