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瀠兒,小懶豬,該起床了,太陽都曬小屁屁了。”睡夢中,薑淨瀠又一如既往地反複做這個夢,從她五歲懂事開始,這個夢就一直在同一特定時間的卯時準時做夢時出現在她的腦海裏,而這個特定時間就是每年的七月十五中元節辰時時,直到薑淨瀠如今已經舞夕之年這個夢依然不斷,鏡空師傅說當她到及笄之年時這個縈繞著她不散的夢境就會消失,而她問那夢中的美婦人是誰時,鏡空師傅卻但笑不語,直道什麼,“緣分到時自會解,緣分未到不可說也”“天機不可泄露”之類的話,讓薑淨瀠好生困擾。
鏡空掐著時辰,正好趕到,邁進鎏月閣時卻聽見了薑淨瀠在夢囈道,“你是誰,你為什麼屢次出現在我的夢裏?我認識你嗎?”夢中的美婦人掩麵而泣,道,“小瀠兒,我是你娘啊,你那塊刻著你的名字的吊墜就是我留給你的信物啊,你不要怪娘狠心把你送走,實在是薑家絕不能失去你!娘也很是心疼。孩子啊,現在在如空山記得萬事都聽師傅的,切莫不聽話惹得師傅生氣,可知道了?”
夢中的薑淨瀠還是個小人兒模樣,小人兒乖乖點了點頭,忽然,猛的一束白光照射進來,薑淨瀠不得不醒了,蹙起精致的眉頭,慢慢張開眼,便看見了坐在凳子上優哉遊哉,不緊不慢地喝著茶的鏡空,小丫頭氣得跳腳,差點沒蹦起來,“師傅!你怎麼能隨便出入女弟子的房間呢!難道太師傅沒有教你這樣是不合禮數的嗎!”鏡空望著坐起來同自己怒目而視的小弟子,微微一笑,道,“為師在外頭是喚過你的,是你睡得太熟了,為師可沒有準備一盆水。”道罷便似無奈般攤了攤手,薑淨瀠心中不滿,但倒沒有表現出來,隻眯起眼睛,道,“那師傅有何吩咐?”
鏡空放下茶杯,單手執掌,道,“吩咐倒是沒有,就是想來找我的小徒弟解解悶兒,誰知小徒弟都日上三竿了還在睡呢?”這下可把薑淨瀠氣得不輕,你來找我解悶兒,那我找誰解火去啊!“師傅,徒兒都已經十四了,也是雖說不至於過於敏感,但好歹還是要避嫌罷?而今也算是盡得師傅真傳,悶葫蘆一個,哪裏能解悶?說不定待會兒更悶了呢。”可能是沒睡醒,薑淨瀠今兒精氣神不太好,跟吞了炮仗似的,說出來的話格外刺耳,讓人簡直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但,鏡空就算什麼都不行,臉皮還是相當厚的,“那便說明為師教導有方了,多謝誇獎。”
薑淨瀠老早就見識過她師傅的厚臉皮,自然懂得見招拆招,打太極道,“哎呀,所以說什麼叫名師出高徒呢,這就是了。”鏡空還是微笑著單手執掌,接著打太極,“那是,為師自問這話沒毛病,且為師為人一向寬宏大量,從不曾打罵懲罰於你,便更能體現為師的授道精湛,甚是懂你。”薑淨瀠心裏膈應得不行,但還是得打起精神打太極,“如今徒弟也算是師傅的得意弟子,相信師傅也相當引以為豪罷?”鏡空答道,“自是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