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遙望過去就像一席幕簾從身前一直拉到天際，樹葉兒被洗得綠得發亮，而百花也被滋潤著嬌豔動人。
夜晚坐在窗前的位置，撐著一隻手，靜靜地聽著雨水澆打在不遠處的芭蕉葉上的聲音，一陣微涼的風吹來，胳膊上就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那個同學……。”坐在後座的一個女生拍了拍夜晚的肩，她的身體立刻有些僵硬，轉過頭去，用一雙幽黑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那個女孩兒。
“可…。可以把，窗子關一下嗎？”那個女生結結巴巴地說道。
夜晚輕輕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一把將窗戶拉過來，關了起來。
關了窗後，夜晚也轉過了望向窗外的眼睛，從書包裏拿出一本書，放在了桌上。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是啊。真是孤僻又不好相處。”後麵兩個女生偷偷地看著她的背影，小聲地討論著。
夜晚翻書的動作頓了頓，幽黑的眼睛中劃過一絲莫名。而後又若無其事地看起書來。
倚窗聽雨聞墨香，夜晚低垂著睫毛，認真地撥動著書頁，嘴角卻時不時勾起一絲淺笑，仿佛時間的一切皆不能吸引她的目光。
“嘿，同桌你在看什麼啊？笑這麼開心？”這時，一個有些清亮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夜晚依舊低著眼看著書頁，隻是右手的手指卻緊緊地摳住了書的封麵。
“我看看。”說著陳樨猝不及防地從夜晚的手中搶過了書。
“還給我。”夜晚輕輕地說道，語氣中還有著些淡淡的著急。
“唔，《野草集》。”陳樨看了看書麵，有些驚訝地看向夜晚。
“沒想到啊，同桌你居然看得懂這麼高端的書。在下真是佩服佩服！”陳樨耍寶地笑著道。
夜晚轉過頭去，耳根有些微微泛紅，也不說話。
“好啦，好啦，還給你！”陳樨看著這個安靜的女孩兒似乎生了氣，也不好再逗弄，連忙將書放在她的桌上。
夜晚皺了皺眉看向被陳樨弄得有些褶皺的書頁，伸出手來想要輕輕地將它撫平。
“夜晚，你看完以後，我可以借這本書嗎？”陳樨伸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笑著說道。
夜晚看了他一眼，抿著唇望著那沒辦法撫平的書頁。
“我不會再把書弄皺的。”陳樨眨巴著眼，一副可憐的樣子。
夜晚猶豫了一下將手中的書遞給了他。
“啊？！”
“我看完了。”夜晚輕聲說道。
“謝謝同桌。”陳樨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他的同桌果真是一個麵冷心好的姑娘。
而麵冷心好的夜晚則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我沉默的時候，我覺得充實；我即將開口，同時感到空虛，過去的生命已經死亡……。”陳樨打開書頁，誇張地念著《野草》的序言。
“這個魯迅先生也太深奧了吧，什麼沉默，充實的。還人妖獸的。”陳樨小聲的嘀咕道。
“夜晚，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啊？”陳樨撓了撓頭，望向夜晚道。
而夜晚卻望向窗外，神色幽遠。
為什麼沉默？因為寂靜就是夜晚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