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搖搖頭,拍了拍她自己身上的塵土。
王鶴不放心又打量了她一遍,確信真的沒有對人家撞壞以後他才又要騎車離去。可是王鶴剛騎車子,婦女又把他叫住了,用生疏的普通話說什麼“要,要……”。王鶴聽不懂她的方言,不知道她“要”什麼,對方倒是能聽懂他的話,可他就是聽不懂對方的話,有時候他還以為婦女要他給她買“藥”還是收醫“藥”費呢?雞和鴨對話似的兩人比劃了半天也沒有說個明白。
婦女急了,哆嗦著手從藍布包裏取出一個信封來,遞給王鶴。王鶴看路燈光一看信封,他頓時明白了,他明白婦女所說的“要”了。婦女所說的“要”是要找人,而找的“要”是“姚瑤”,因為信封上留的地址是他們學校的。王鶴心裏一喜,不禁伸出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天底下竟有這麼巧合的事兒?眼前的這個農村婦女就是姚瑤老師“丟失”的母親?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您要找姚瑤老師,是不是?”王鶴問。
婦女點點頭。
“您是她的母親?”
婦女又點點頭,呀呀地說一句什麼,王鶴聽不懂。
“是這樣的。”王鶴說:“現在太晚了,學校離這兒還比較遠,恐怕是去不了啦!再說,姚老師,她……今天有事兒,不在學校。我是她的學生,叫王鶴。”王鶴拍了拍自己的書包,又拉開了大衣,露出裏邊的二中校服。“我家就在這附近,您先到我家裏去住一個晚上吧!沒別的人,我爸爸上夜班去了,就我一個人在家。明兒我再順便送您去找姚老師,好嗎?”王鶴盡可能慢地說,為了讓婦女聽懂他的意思。
也許姚瑤老師的母親也看出他真是個學生,而且不是“壞人”了吧!她打量了王鶴一陣後,點點頭答應他了。
王鶴把姚瑤老師的母親領到自己的家裏。
“你叫王鶴?”進了家門,姚瑤老師的母親似乎想起他剛才的那一句“自我介紹”,她問王鶴道,然後不等王鶴回答,又自言自語地喃喃說道:“王鶴,王鶴,王……”
王鶴心裏暗笑起來,姚瑤老師的母親可能從農村來的緣故,覺得王鶴這個名字怪或者有什麼特別罷了。王鶴也沒多想,他把父親給他作好了的飯菜熱了一下,和姚瑤老師的母親一起吃起來。後來,王鶴讓姚瑤教師的母親睡自己的那間小屋,自己則到父親王建國這邊屋子來睡。也許姚瑤老師的母親路途上太勞累了,加上又在街上轉悠了這麼晚,所以很快睡去了。王鶴臨睡前不經意地掃視了父親桌子底下壓著的那張照片一眼,頓時心裏掠過一個念頭:照片裏的媽媽臉上的輪廓怎麼和姚瑤老師的母親有點相像?但來不及細想,王鶴也睡著了。確實,這一天下來這麼多事,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