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橫槍很是無奈,被離塵子一頓胖揍然後俘虜也就罷了。可恨的是自己已經擺出了一副很配合的態度,卻仍舊被離塵子以一種“很詭譎”的手段封住了修為。更可恨的是他還安排了一個明顯殘忍、變態到了極點的家夥來審訊自己,搞得現在隻要一聽到那家夥的聲音就全身起雞皮疙瘩。原本想著等恢複一些實力後立即一走了之的,可是這個自稱澹台無傷的家夥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大量的小卷軸,每當東方橫槍感覺實力開始恢複時,便會攤開一張徑直拍在他的背上,讓他再度變成了中看不中用的軟腳蟹,連他的那支大槍都再也無力拿起,最最可恨的,莫過於澹台無傷整天把他帶在身邊,呼呼喝喝的讓他協助運送翼族。東方橫槍好幾番都想直接拒絕的,可是一想到澹台無傷那回色欲爆棚的行為和舉止、狠戾的威脅和殘忍的手段,他便會不寒而栗。
說白了,在瑤妃身邊學到的那點皮毛又哪裏敵得過澹台無傷浸淫了數十年的狠辣。
……
迷夢山穀內,鶴童笑盈盈的將三個均是數寸大小的石匣遞向了離塵子:“仙尊,這白色石匣內是五塊神格碎片,取出時,鶴童倒也看得頗為仔細,神格的主人絕對是神王巔峰,這神格雖然沒入石中日久,但內裏蘊藏的能量依然磅礴,或許,能稍助仙尊。這黃綠石匣內,就是那枚‘太初真衍’,石匣係仙尊那兩團礦石所製,足保‘太初真衍’不散不逸,這最後一個石匣,乃靈石鑿就,那縷殘魂就在其中,不過它的殘念已被鶴童湮滅,可堪仙尊一用了。”
“有勞,有勞。”離塵子一邊接過石匣,一邊說道。他已經一連等了好幾天,連鶴童的麵都見不著,每日裏就是陪著丫頭捉迷藏、采瓜擷果、過家家,十足十的男仆,別說仙人風範,就連統帥範都提不起來了。
這會兒丫頭見他喜盈盈的將那三個石匣看個不停,明顯已經顧不得理睬她,便忍不住將小鼻子一皺,腮幫子一鼓,氣呼呼的撲進了他懷裏,兩條胖乎乎的小胳膊摟住他的脖子,用圓溜溜的眼珠子瞪起了離塵子。
“丫頭,怎麼了?”離塵子問道,心說在這穀中數日來,哪一天丫頭不是眉開眼笑的,這會兒卻氣呼呼的瞪著自己,難不成惹她生氣了。
丫頭卻也不答,又瞪了離塵子一小會兒後,兩臂一鬆身子一扭便撈住了他的左臂,嘴裏嘟囔了一句“我累了”便抱緊他的胳膊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離塵子怔了怔,隨即微笑著搖了搖頭,將那三個石匣往懷裏一揣,就地坐在了草坪上,右臂輕輕一探,已把摟住自己胳膊睡覺中的丫頭抱在了懷裏,略一猶豫後,反手一勾,長袍右襟揚起,輕輕的罩住了丫頭的身子。
鶴童見狀,眉頭微微一蹙還展,嘴巴略略張合了兩下,終於是什麼都沒說。
丫頭這一覺足足睡了差不多兩天。在段時間裏,離塵子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動未動。鶴童也一直在旁陪站著,一言不發。
第三日早晨,丫頭醒了,揉完眼睛後,她又在離塵子的懷裏賴了一小會兒,這才乖乖的從他臂彎裏跳回了草地上。
“丫頭,我要走了,山穀外還有好多事情等著我做,待我忙過了這一陣,再來看你的鶴童好不好?”離塵子笑著說道。
丫頭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嘴巴閉得緊緊的。
離塵子站起後鄭重其事的衝著鶴童施了一禮,說道:“先行別過。”
“仙尊慢走。”鶴童笑盈盈的還了一禮。
離塵子點了點頭,又看了丫頭一眼,略一思忖,探手在她的衝天辮上摸了摸,又笑吟吟的揮了揮手,轉身向陣法入口處的草坪掠去。
離塵子的雙腳剛沾上石板小徑,見陣法門戶已經敞開,當下也不猶豫,右腳尖輕輕一點,電射般掠進了迷霧裏,轉瞬消失不見。
離塵子走了好一會兒,丫頭這才從他消失之處收回了目光,輕輕一歎後,她小手一揮,關閉了大陣門戶。
“鶴童,如若他下次來時找不著我,會不會覺得失望?”丫頭轉身問道。
“小主,此等事情,鶴童不知。”鶴童躬身答道。
丫頭又歎了口氣,眉頭一蹙,嘟著嘴說道:“都怪你,讓我這麼快長大幹嘛?”話音一落,周身驟然霞光四漫七彩氤氳繚繞,短短數息,一名婀娜的的美麗少女便出現在了鶴童麵前,隻見她明眸皓齒、長發及腰,身上的粉色宮裙華貴異常,舉手投足間,寶光流動異彩紛呈……
鶴童自然見怪不怪,偷眼一瞥見此刻丫頭臉上還掛著慍色,連忙躬身說道:“小主勿惱,宇宙星河漫漫,緣起緣滅生生不息,說不得,將來還有與他相見之時。”
“那要是沒有了呢?”丫頭瞪了鶴童一眼,嘟著嘴問道。
“應該有的,離塵子仙尊福緣綿長,來日必會大放異彩。”鶴童說道。
“福緣綿長,大放異彩,離塵子他現在連成仙都做不到,待我去爹娘身邊再回轉,他指不定都已經老死了。再說了,你攛掇他去阻那羽神進階,萬一落敗,不是叫他送死嘛。”丫頭臉上的惱色之中又多了一分怨氣。
“定然不會,鶴童不是再三向小主說過了嘛,正東極遙之處,乃離塵子仙尊的大機緣,斬除異花雖有凶險,但尋道修仙,又何嚐不是在必死之境中窺一生機呢,再說了,鶴童哪裏有膽誆騙小主。”鶴童笑盈盈的解釋道。
“那要是有個萬一呢?”丫頭仍是撅著嘴,想來對鶴童的話信得不多。
“絕無萬一,那次鶴童與小主巡遊碧衍便已知道這異花了,若是它真有這般凶險,鶴童哪有不出手斬除的道理,按照那異花生長的速度來看,沒個三、五百年,休想成熟,現在還是幼體,能有多大掛礙?”鶴童說道。
丫頭一愣,接著問道:“異花一旦被除,必會驚動羽神,羽神心胸狹隘,一定會不擇手段報複離塵子的,到時候誰能護他?”
“羽神那邊正與溉蒂星係的金萌神主打得不可開交,即使要泄憤,也不可能神軀親至,若是神力投影,以離塵子仙尊現下的能耐,卻也不懼。”鶴童連忙說道。
“原來你早就設計好了,如若不是離塵子自己提起,你也會告訴他那異花之事對不對?”丫頭眉頭一蹙,問道。
“小主莫怪,衛天等人出穀時,鶴童便已捎信告訴離塵子仙尊,隻是不知為何他遲遲未去而已。”鶴童解釋道。
“說來說去,你還是早就算計他了。”丫頭又“剜”了鶴童一眼。
鶴童苦笑著點了點頭:“小主說是‘算計’,那就權當是‘算計’吧,不過那對離塵子仙尊頗有好處的,能幫的小主也幫了不少了,主人與主母已催促了兩回,小主既然仙靈之軀已成,再不回去接受傳承,主人和主母怕是會親臨這碧衍行星,到了那時,離塵子仙尊絕對擔不起主人與主母的怒火。”話語裏竟是暗藏了幾分焦急。
丫頭一愣,臉上的慍怒緩緩變成了愁色。沉默了好一會兒後,這才輕聲問道:“他已經能隨時進出這陣法了?”
“鶴童已將陣引放入存放殘魂的石匣內,離塵子仙尊很快便會用到這殘魂,屆時定能看到陣引,故此,小主無需擔憂。”鶴童連忙答道,頓了頓後又催促道,“小主,還是即刻動身吧。”
丫頭點了點頭,轉身朝著穀內大陣方向邁步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他那暮蘿洲旁的元石,可夠?”
“回稟小主,早已夠了。”鶴童答道,心裏卻是苦笑搖頭,哪裏會不夠,離塵子再練兩回道體巔峰,都還綽綽有餘。
“那就好。”丫頭臉上的愁色減了少許,“你說,他會不會一直把我當做小丫頭?”
“這,鶴童不清楚。”鶴童心裏又是一苦,心說小主你這不是自找嘛。
“那你說,下次他如與我再遇見,會不會認得出我?”丫頭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憧憬。
“一定會的,小主。”鶴童跟在丫頭身後亦步亦趨,陪著小心道。
“對了,你猜爹娘會給我起個什麼樣的名字呀?”丫頭腳步一停,轉身問道。
“回稟小主,鶴童不敢揣測。”鶴童連忙也停了下來。
丫頭把嘴一癟,瞪了鶴童一眼:“不敢,不敢,那你可不準把離塵子的事告訴我爹娘。”
“自當如此。”鶴童誠惶誠恐的躬了躬身子,答道。
“這還差不多。”丫頭嘴角一翹,蹦蹦跳跳的鑽進了大陣核心。鶴童直起身後苦笑著搖了搖頭,長袖一劃,也隨著鑽了進去。
片刻之後,整個迷夢山穀輕輕一顫,一道金光霎時鑽出大陣射向天際,轉瞬沒入雲層,消失得無影無蹤。
正在疾奔中的離塵子捕捉到了這一幕,訝異駐足後,他辨了辨方向,自言自語道:“梭形仙器,是丫頭和鶴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