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這個意思,你看見對麵的車隊沒有,我們進,它就退,死活跟我們保持六百到八百左右的距離,也不開槍,我這兒也追不上,氣死我了。”祝橫刀指著車隊說道。
呂春粟掃了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誰讓我們一沒炮二沒車三沒有高戰力呀,隨便有一樣,他們也就不會這麼囂張了,別管它,我們繼續前進,它大不了退回新溧陽市,反正,我們也要去那兒。”
“也是。”祝橫刀點了點頭,吩咐輔官合軍一處,全速推進。
“這兒這麼平坦,早知道,捎帶輛車就好了。”呂春粟笑著對祝橫刀說道。“誰說不是呢。”祝橫刀深有同感。
二人正說著,前方突然響起了密集的槍聲。一驚之下,祝橫刀和呂春粟連忙舉起望遠鏡一看,隻見那車隊竟是緩緩衝了過來,每一輛車上都噴散著明顯的槍焰。
“攻擊!”二人幾乎同時下達了命令。
第二、四軍團的士兵冒著彈雨疾步前衝,一邊衝鋒一邊舉槍射擊,祝橫刀和呂春粟則緊張的舉著望遠鏡觀戰。
“媽的,又往後退了。”祝橫刀差點沒把望遠鏡摔碎,呂春粟卻是一蹙眉,下達了全麵追擊的命令。
可就在第二、四軍團即將追進五百米常規射程內時,那支車隊突然齊嶄嶄的一掉頭,加速駛向了新溧陽方向,半分鍾不到,它們便已經變成了地平線上的一溜小黑點。
第二、四軍團的前沿官兵一下子失去了目標,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愣愣的轉身回望起來。
呂春粟還沒想明白那支軍車隊為何會突然離開,身後便響起了一陣密集的槍聲,連忙回身舉起望遠鏡一看,隻見六百餘米外的草地上,又出現了一支車隊,從它們射擊的密度來看,車輛更多,也咬得更狠。
這支車隊出現的時機正好在第二、四軍團不由自主停止前進的時刻,位於前沿的官兵倒是回了頭,可後排的卻還踮著腳往前察看,壓根就沒注意到身後居然蹦出了一支要命的車隊。
猝不及防之下,第二、四軍團的後排官兵、醫療單位紛紛中槍倒下,許多人剛轉過身還未舉槍便倒在了血泊裏。
莊超凡駕駛著一輛步戰車排在了左側第一排,他一邊陶醉的傾聽著車頂的機槍聲,一邊哈哈大笑,全身舒暢的看著遠處碧衍帝國軍士兵不斷栽倒的場景。
“轉身!進攻!”呂春粟狂喊了一聲後,拔出輔官腰間的信號槍不由分說的衝著莊超凡的車隊扣動了扳機。
“呯,呯”,兩枚紅色的信號彈落向了莊超凡車隊所在的方向。
“撤!”莊超凡下達了命令,隨著兩片旗幟的揮舞,他率領的車隊齊齊掉頭,疾馳而去,車頂上的機槍手和裝彈手將旋轉式槍台一轉,再次改成了麵對碧衍帝國軍,手指一扣扳機,將子彈傾向了這些剛拔腿追擊的家夥。
兩分鍾後,祝橫刀無奈的下達了停止追擊的命令,因為他琢磨出,這些家夥是在將他們引離新溧陽。
“呂春粟。”他衝著數十米外喘息中的呂春粟喊道。
呂春粟剛來得及抬頭,便聽到背後再度傳來了槍聲,氣惱的舉起望遠鏡一看,先前那支溜掉的車隊居然殺起了回馬槍,而且這一回的氣焰更是囂張,竟然衝進了四百米範圍秀了把齊射。
當即,又是一大片猝不及防的碧衍帝國軍士兵被撂倒,可等他們回過神開槍還擊時,這些步戰車再度掉頭,揚長而去。
氣急敗壞的祝橫刀連忙從輔官腰帶上拽過信號槍,略一檢查,抬手打出了一紅一綠兩枚信號彈,這是原地防禦的指令。隨著信號彈的升起,數萬碧衍帝國軍官兵就地停下,一小陣忙亂後,第二、四軍團原地構製出了一個近乎四方形的防禦陣地。
呂春粟與祝橫刀自然與那些新裁決騎士呆在防禦陣地的最中心,前後密密麻麻的護著他們的直屬衛隊,數分鍾過後,見再無車隊出現,呂春粟這才下達清點人數的命令。
與此同時,山地師第一、二旅原先駐守在東線陣地的士兵正快速的穿行在連接主城區的通道內,根據他們現在的速度,再有一刻鍾,他們便能到達新溧陽市主城區。
碧衍帝國軍防禦陣地二千七百餘米外,莊超凡率領下的步戰旅車隊緩緩調頭,調整車位,再次擺出了攻擊陣型。莊超凡卻是推開車門從駕駛座上跳了下來,一個漂亮的後空翻便輕輕巧巧的落在了車頂上,衝著正副機槍手呲了呲牙,提高聲音問道:“有受傷的嗎?”
過了好一會兒,遠遠的傳來了一個膽怯的聲音:“報告旅長,我被彈跳的彈頭打中了。”
“打中哪兒了?”莊超凡眉頭一蹙,大聲問道。
“左邊屁股上。”那名士兵苦著臉彙報道。
“給我忍著!該死的!零戰損就因為你給弄沒了!看我回去以後怎麼收拾你!”莊超凡罵罵咧咧的跳下了車頂,逗來了士兵們的哄笑。
簡平原一邊脫手套一邊迎著他走了過來,問道:“山地師的應該進城了吧。”
“時間差不多。”莊超凡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再衝兩回吧,我還沒打夠呢。”
“差不多了吧,打得夠狠的了。”簡平原嗬嗬一笑,說道,“可別忘了統帥的交代,他說了,讓我們見好就收,否則碧衍帝國軍指不定就原地駐紮跟我們耗上了,這樣就很不利於全殲他們,就這麼的吧,統帥不是說了嘛,讓我們悄悄的咬著,待這些家夥攻城正酣時敲他們的屁股。”
“簡平原,你說這可能嗎?碧衍帝國軍已經知道我們就在他們身後,他們還敢全力攻城而不分兵防禦?”莊超凡問道。
“按理是不敢,統帥也說了,萬一他們這樣做,正好削弱他們的第一批次攻城力量,不過,我還真有種感覺,統帥說了我們有機會再敲他們的屁股,那就一定能敲的到。”簡平原拍了拍手套,說道。
“也是,誰遇著像統帥這麼對手,都會犯傻。”莊超凡點了點頭。
……
“怎麼辦?”呂春粟壓低聲音問祝橫刀道,清點的結果讓他們除了又氣又急之外,還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這些車隊來回這麼幾下,第二、四軍團累計折損了六千餘眾,輕傷者近千,士氣低迷什麼的先別說,原本就不多的急救包已經告罄。
“還能怎麼辦,你留在這兒防禦後方,我帶著第二軍團前突攻城。”祝橫刀咬牙切齒的說道。
“前麵還有一支車隊呢。”呂春粟提醒道。
祝橫刀歎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道:“我已經跟這些新裁決騎士說好了,他們願意出手。”出手倒是願意,但是代價嘛,想想祝橫刀就忍不住牙疼。
看見他這幅表情,呂春粟倒也明白了,沉了沉臉後蹙著眉問道:“第二軍團僅剩三萬出頭,若是路上再遭阻擊……”他不想在說下去了。
“沒事,隻能賭了,我真懷疑執宰給我們的情報有錯誤。”祝橫刀攥了攥拳,“東線陣地沒那麼多守軍,沒準,他們就在城牆上等著我們呢。”
呂春粟點了點頭,他與祝橫刀關係想來密切,現在又同時掌軍,同時來到著呼嘯平原進攻新溧陽,早就是栓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自然不願意看到祝橫刀去冒險,略一猶豫後,他說道:“要不我留一個旅替我們守住後方,我們一起突前。”
祝橫刀再度歎氣,說道:“不行啊,這兒太開闊了,一個旅根本鋪不開。”
“就當是預警嘛。”呂春粟說道。
又猶豫了一會兒,祝橫刀點了點頭,答應了。
一刻鍾後,祝橫刀與呂春粟一道,將新的部署下達至了團一級的指揮官。
又二十分鍾過去後,第二、四軍團留下了大堆的屍體,朝著新溧陽方向再度出發了。
……
東門城牆上,離塵子慢悠悠的品著酒液,不時與紅拂說笑兩句,讓這個女子在感歎他的從容之餘對他又生出了幾分好奇。
城牆內,街道上早已空無一人,所有的市民都被通知說,新溧陽即將遭遇攻擊,饒是如此,卻沒有任何一名市民試圖出城,反是主動請戰的不少,不過舞雪和澹台無傷除了在口頭上對他們的英勇表示讚揚外,並未吸納一人參戰,因為離塵子說了,無論來犯之敵有多少,今天都必敗無疑。
這話聽上去有些狂妄,但是紅拂卻也不好評價,她此刻倒是希望離塵子能說到做到,這意味著她除了無需再提心吊膽,還說明她算是找到了一個好依靠。當然,依靠可以分出好多種來,成為離塵子的妻子算一種,成為他的隨從也算一種,但無論最終走向如何,紅拂都不會抗拒,現在的她孑然一身,離開了離塵子,要麼死在途中,要麼,就背負著內賊的汙名受無上神教審判,至少在離塵子身邊,她還可以獲得一席之地,哪怕僅僅是讓她唱歌。
第二、四軍團的這一次前進出奇的順利,盡管因為疑神疑鬼而減緩了速度,但他們仍舊在一個小時後抵近了城牆外一千二百米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