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審問前,離塵子很認真的給這兩名俘虜進行了包紮和治療,在審問過程中,他也一直保持著紳士般的風度和修養,最終這兩名俘虜確認,離塵子審訊她們的目的絕對不是想獲得情報。
“異教徒,無上神會審判你的。”名叫伊娃的俘虜女兵衝著離塵子喊道。
“那就讓他來吧,不過我猜他不可能來,無上神隻是一個傳說而已,仙界的仙人們都這麼說。”離塵子笑著說道。
另外一名俘虜女兵名叫鄒菁,不知道是因為憎恨離塵子還是她不願意說話,自始至終她都一直用一種極度仇恨的眼神盯著離塵子,一言不發,在她嚐試著用口水“襲擊”離塵子時,她嚐到了一點小小的苦頭,最終導致她身上的數處槍傷再次迸裂。
“卿本佳人,奈何如此呀。”離塵子一邊搖頭晃腦的埋怨,一邊麻利的替鄒菁進行二次包紮,鄒菁全身無力的癱軟在地,身體一邊顫抖一邊咬牙忍受那尚未散去的痛楚。
……
幾天後,宇文絳悅發現了一個奇怪的規律,當小金川衛城的無上神教軍出動進攻她的防區時,總能遇到一些幹擾,這種幹擾最大的特點就是先來一通“乒乒乓乓”的高爆手雷爆炸聲,然後便會出現一些或零星或密集的槍聲,時遠時近,而無上神教軍最終總會莫名其妙的撤退。
和平軍這是在幹嘛呀?宇文絳悅每回都會很納悶的這麼想道,至於離塵子弄暈信使這檔子事,早被她丟在腦後了。
納悶的還有呂兗周,第一、五聯隊慘兮兮的退回小金川城後,第一時間便向他彙報了戰鬥的全過程。呂兗周耐心的聽完報告後,很難斷定是有一支新的軍隊參戰還是宇文絳悅玩了招新打法,在派出幾波士兵嚐試對宇文絳悅進攻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支在自己左、右翼飄忽不定的部隊戰力高不高不好說,但打法很是猥瑣,總能抓住最佳的戰機給你敲上一悶棍,但當你掉頭去進攻他時,他消失的速度會比出現時更快,當你以為他已經撤退轉頭進攻宇文絳悅時,這支部隊或許正在用槍口瞄準你的基層指揮官,又或者,已經派出十數名悍不畏死的家夥抱著一大堆高爆手雷悄悄的靠近了你。
這無疑是一個很讓人頭疼的打法,如果這個打法是宇文絳悅設置出來的話。
讓呂兗周更納悶的還在後麵,接觸到這支詭譎猥瑣的部隊三天後,第二、四聯隊送來急報說他們遇到了夾擊,並詢問是否宇文絳悅軍已經繞過了小金川城突進到了自己身後。
呂兗周否定了這個猜測,然後派出半殘的第五聯隊趕去增援,接著,他把這些情況統統寫在了戰報上,著兩名裁決騎士送往璿璣台貿易區。
與此同時,晁小喬也回到了樺木堡,把宇文絳悅軍的戰鬥情況告訴了晁沃野。
半個月後,呂兗周的第二、四聯隊和趕去支援的第五聯隊回撤小金川衛城修整,晁沃野軍和宇文絳悅軍獲得了難得的修整機會。
野戰旅的三個團也悄悄的縮回了駐地,不過減員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三十九。
回到駐地時,離塵子收到了一個極好的消息,在他隨軍征戰的這二十多天裏,衛月成功設計出了一個可以在沼澤上漂浮的木質平台,並且在工兵連和機動團的努力下已經建成了三分之二,隻需要再有幾天,駐地山峰的背後便會出現一個足以容納三艘重型飛艇滿載起降的超大型平台,屆時,兵員、物資的補充速度將得到很大的提高,而且再也不用在沼澤地和森林裏遭遇危險了。
陪著離塵子站在峰頂眺望峰後沼澤地上的平台建設時,百裏伽羅頗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說道:“唉,我們的飛艇若是能飛得更高一些,徑直飛出狙擊槍的射程,往小金川衛城裏丟幾顆炸彈就好了。”
離塵子笑嗬嗬的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記,心說若真是那麼容易得逞的話,交戰的雙方早就這麼幹了。
……
七天後,一艘滿載物資的重型飛艇緩緩降落在了木質平台上,離塵子站在連接平台的浮橋邊觀察了好一會兒,滿意的在身旁的衛月頭上拍了拍。衛月的設計要比離塵子期望中的更好,也更便於飛艇的起降和隱蔽。
“過兩天我就跟隨輪換部隊回新溧陽了,你確定不跟我一起走嗎?”離塵子笑著問衛月道。
衛月笑眯眯的搖了搖頭,問道:“父親,人家的任務可跟您不能比,下次您一定得帶我去前線參戰,好嗎?”
“這個可以考慮。”離塵子笑著答完後,突然有一些黯然,心說自己這個父親還是不太稱職,居然會同意讓衛月這四個孩子參戰。
“父親,我覺得駐地似乎有些靠前了,您以前教導過我們,駐地要盡可能的保證安全,這裏距離交戰區這麼近,敵軍豈不是很容易就能逼近?”衛月突然這麼問道。
離塵子略微一怔,有些語塞起來,新溧陽參戰暗麓之森是他提出來的,但具體的作戰部署卻是由臨時作戰部製訂的,說起來,他還真得不太清楚為什麼野戰旅要把駐地建在這兒。
在當晚進行的作戰會議上,令狐博望的一番講話打消了離塵子的擔憂:“這段時間以來,有好些指揮員質疑旅部,為何要在這片距離交戰區三十千米的區域修建半永久性駐地,今天乘大家都在這兒,我就把理由說一說,駐地距離交戰區隻有三十千米是存在有很大的風險,但是大家想過沒有,無論我們把駐地設置在哪裏,風險都是客觀存在的,三十千米的距離算起來很短,短到無上神教軍甚至不需要全速,都能在一個小時或者一個半小時之間逼近駐地前沿,但是大家別忘了,在全旅的努力下,我們已經實現了第一個的作戰目標,那就是逼迫呂兗周收縮,讓三方保持對峙,在這種情況下,呂兗周絕對不敢主動進攻,因為晁沃野和宇文絳悅也不會傻到任由他分兵直撲我們,也不乘機占他的便宜,當然,駐地的存在這個秘密也不會持續太久,遲早會有被發現的一天,就像無上神教軍和暗麓之森軍的交戰區不可能永遠都在我們麵前的三十千米處一樣,我們暴露的時間拖得越久,我們準備得就越充分,兩天後,防衛旅和山地師步兵旅便會趕來這兒與我們換防,按照作戰部的部署,步兵旅和防衛旅的防一團、防三團將接替我們,繼續滋擾、打擊無上神教軍,並伺機破壞他的雙向防區,防衛旅的防二團、機動團則將繼續修建駐地,當然,他們的特別大隊會在距離交戰區二十五千米處監視交戰雙方,一旦任意一方有深入這片區域的意圖,則立即製造假象吸引對方放棄深入……”
作戰部這些家夥考慮的還算周到,離塵子聽完後在心裏嘀咕了一句。
換防是在夜間進行的,與來時一樣,離塵子默默的扛著自己的狙擊槍,跟特種營的士兵們從一號浮橋登上了平台,然後排隊等候登艇,在他們直線距離百餘米外,一隊隊士兵排著整齊的隊伍走過二號、三號浮橋,準備開始攀登山峰,與離塵子他們比較起來,這批輪換的士兵無疑要幸運許多,一不需要在黑夜中跋涉森林,二不需要涉險橫渡沼澤,就連攀登山峰也會比野戰旅初來時快上不少,因為野戰旅的機動團已經在這些時日裏開辟出了數條便於行走的小道。
登上艇艙後,離塵子擠坐在了百裏伽羅身旁,這家夥衝他點頭微笑表示完敬意後,繼續把玩他的那件戰利品——嬰兒巴掌大小的一塊黃金徽章,上麵鏨了幾排稀奇古怪的符號。離塵子掃視了周圍幾眼,發現大部分士兵都做著與百裏伽羅同樣的事情,不過他沒有從這些士兵的眼神或表情裏看到有任何的興奮或者是炫耀,除了平靜之外,更多的是一種長久疲倦後的放鬆。
最後登艇的營長抱著一個長方形的合金盒子,長約四十厘米,寬、高各為二十厘米,當士兵們看到這個盒子後,眼神裏多了一絲憂傷,因為他們知道這裏麵裝著許多個軍牌,軍牌的主人已經在這二十多天裏永遠長眠在了這片土地上。
輕微的震顫結束時,艇艙裏響起了連續的、輕微的歎息聲,飛艇升空意味著噤聲結束,此前,士兵們的情感對嚴苛的軍規作出了讓步,現在,他們也並未將這種憂傷的情緒表露多少,但離塵子知道,他們已經在心底埋下了一顆複仇的種子,這會讓他們在下一次的參戰時,表現得更勇猛。
……
走下舷梯的那一刻,他情不自禁的眺望起了周圍的原野,貪婪的呼吸著這一片沒有硝煙的空氣,直到諸葛滄海笑盈盈的跑來過給他行禮,對他說,伽師太子在營地辦公室內等著他。
離塵子把手裏的槍丟給了諸葛滄海,對候在一旁等著他的百裏伽羅交代了幾句,便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訓練場盡頭的營地辦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