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睡下不到二十分鍾,西門賜便歡天喜地的跑回了房裏,渾然忘記離塵子轟趕他時的黑臉黑口。
“先生,大喜!大喜!”西門賜人還未轉到離塵子床邊,邊脫口喊道。
然後他便看到了離塵子眼眸裏的殺意。
西門賜的腳步一滯,眼珠轉了轉連忙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口裏說道:“恭喜先生,您成功拍下了那名蒼寂冰原的貴族美女,商樓的經理剛才通知說,半小時後就可給先生送來。”
離塵子蹙了蹙眉,眼睛一瞪,喝問道:“說,怎麼回事?”
西門賜心裏又是一咯噔,心說剛才光顧著高興,卻把最關鍵的部分倒是給忘了,隻好吞吞吐吐的說出了事情的原委:因為那名蒼寂冰原的貴族美女是擄掠來的,所以商樓卻也沒敢讓她在拍賣會上亮相,畢竟萬一惹來她家族的怒火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所以拍賣會采用了處理黑貨的暗拍形式——由商樓經理選擇有身份地位的住客,然後上門推銷,這樣一來免得人多口雜,二來也可以轉嫁風險。離塵子是以貴族身份登記入住的,所以很“榮幸”的“被上門”了,離塵子當時不在,西門賜便隨口開出了四萬千克鹽券的價格,結果,就拍中了。
“先生,我真的沒敢加價,我問過那名經理,說別人最高出了多少,他回答說,四萬五千千克,我就順嘴說我們隻願意出四萬,那成想到……”西門賜心裏這個冤呐。
離塵子一聽就明白西門賜被那經理忽悠了,四萬千克鹽券,奴隸市場上的漂亮女奴足夠買二百個了。
“請先生責罰,要不先生在西門賜的薪水裏扣吧。”西門賜委委屈屈的說道。
“扣?你這輩子都別想拿薪水了,等那女人來了,你就抱著她吃喝吧,自己付那四萬千克鹽券。”離塵子沒好氣的說道,心裏卻又嘀咕,責罰你?就你西門賜那小身板,當得起我的小指一彈嗎?最後還不得給你治。
“先生,這可不行啊,先生,我這不也沒有嘛,另外,我,我是用您的名字出價的,所以,得您來付。”西門賜想了想後,壓低聲音快速的補了一句,“如果您不怕丟臉的話,可以拒付。”
還別說,離塵子倒也真的不願丟臉,把西門賜的話琢磨了一小會兒後,他無奈的掏出鹽券卷,數出四十張大麵額的鹽券丟在了地上。“一會兒如果誰敢驚擾我睡覺,我殺了他。”離塵子威脅完後轉身又躺了下去,頭暈腦脹呀。
西門賜心裏一喜,連忙躡手躡腳的將散亂在床前的鹽券拾了起來,溜到門口等候去了。
……
離塵子在三個多小時後,醒了過來,仙識一掃之後,他便發覺房間內多了個人,於是他睜開了眼,坐了起來。
窗前的椅子上,一名女子背對著離塵子坐著,裹著一件灰白色的大袍子,看不出身材好賴,倒是那垂至腰間的白色長發頗引離塵子注意,隻見那長發根根如銀似雪,發尾卻是剪得整整齊齊,別有一番風韻。
“先生,您醒了,這女子,已經送來好一會兒了。”端坐在小桌旁的西門賜偷眼瞧見離塵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連忙迎過去給他穿鞋,一邊彙報道。
“嗯。”離塵子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伸出了腳。
那女子聽見離塵子的聲音後,身體微微一震,猶猶豫豫的站起來轉過了身體。
離塵子的眼睛眯了眯,心說見過白的,還真沒見過這麼白的,那女子的頭發已經如銀似雪了,可是跟女子的肌膚比起來,卻還遜上半籌,這女子看上去至多不過十五六歲,除了嘴唇上的兩抹淺紅和眼瞳的湛藍外,竟然連眉毛都是雪一樣的白。
“你叫什麼?”離塵子穿好鞋後揮退了西門賜,問道。
“我叫上官雲旖兮兮。”白發女子將膝蓋微微曲了曲,答道。
上官雲旖兮兮,好長的名字呀,離塵子默念了兩遍後,搖了搖頭。
“上官雲旖兮兮,你以後就是先生的女奴了,如果你聽話並且能讓先生開心,沒準先生會讓你做側妻也不一定,知道嗎?”西門賜瞥了離塵子一眼後,板著臉訓起了上官雲旖兮兮,剛剛說完便朝著離塵子諂媚一笑,問道,“我說的很對吧,先生?”
離塵子還沒想好是誇他還是揍他,上官雲旖兮兮的臉色大變,顫聲急道:“這位尊貴的先生,上官雲旖兮兮是蒼寂冰原上官雲紋家的第四順位繼承人,剛才聽說先生花費了四萬千克鹽券買下了我,上官雲旖兮兮懇請先生將我送回蒼寂冰原,上官雲紋家一定加倍償還並還有重謝。”
西門賜一聽這女子居然想走,心裏一駭,唯恐離塵子怪罪的他連忙嗬斥道:“放肆,荷池綠洲距離你蒼寂冰原足有五千千米之遙,且不所路途遙遠凶險四伏,讓我家先生送你回家你這倒說得輕鬆,萬一我家先生在路途上有點什麼你承擔得起麼?加倍償還?還有重謝?你睜開你的藍眼珠看看,我家先生像是缺這點鹽券的人嗎?”
“上官雲旖兮兮請求先生開恩!”上官雲旖兮兮淚眼汪汪的跪在了地上。
西門賜斜瞥離塵子一眼,瞧見他蹙著眉似乎有點猶豫不定的樣子,心說先生我剛才都已經說明白了,如果您執意要送走她可就跟我沒關係了,鹽券我都替您交了,你要想當冤大頭我這個做下人的可不敢勸您。
“我為什麼要開恩?”離塵子好奇的問道,西門賜剛才說的話他很認同,是啊,幹嘛非得讓我送你回家,還萬裏迢迢的,你不就一貴族嘛,我還是九玄仙人呐。
“先生喜歡美婢的話,上官雲旖兮兮以上官雲紋家的先祖發誓,除了奉還三倍鹽券之外,還會奉上百名美婢供先生驅使,請先生一定開恩相助,上官雲旖兮兮在蒼寂冰原已經定下婚事,不敢辱沒先祖,如果先生執意不肯,上官雲旖兮兮隻有尋死一途。”上官雲旖兮兮這下可把威逼利誘全都用上了。
瞧出離塵子有點迷惑,西門賜便猜出了他的心思,提醒道:“蒼寂冰原貴族的習俗與離蕪高地的確實迥異,貴族女子都講究從一而終,如果貴族女子定下婚事或婚後被人玷汙了身體,那一般都會自殺。”
上官雲旖兮兮心裏一喜,連忙說道:“這位先生很了解蒼寂冰原。”
“不過。”西門賜的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但是我聽說,蒼寂冰原的貴族女子必須無條件順從她的第一個男人,隻有在她的第一個男人不要她或者兩者之間門第不匹配的情況下,才會自殺,好像是這樣的。”
西門賜想了想後又補充道:“先生您也是貴族,門第匹配,另外如果您願意的話,到時候給她個側妻的名分,一般她就不會尋死了,應該是這樣的。”
“先生,兮兮求你了。”上官雲旖兮兮再次拜了下去。
離塵子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旁的西門賜卻是提高了聲音問道:“跟我們家先生難道委屈你了嗎?”
離塵子心裏一動,對啊,難道委屈你了?這麼哭著喊著要回去。
“請先生容稟,我母親身體羸弱,所以一直苦訪良醫良藥,甚至不惜進入離蕪高地,這才被擄,我身死事小,隻是可憐我的母親,她……”說道後來,上官雲旖兮兮竟然已是泣不成聲了。
離塵子聽罷倒也有些感歎,想了想後,說道:“起來吧,我答應你就是了。”心說反正買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心思,成全你孝順之心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再加上我這往返來去的何必要多個累贅呢。
“謝謝先生,謝謝,謝謝。”上官雲旖兮兮臉上雖還掛著淚珠,卻是喜意盎然,連聲道謝不止。
“先生。”一旁的西門賜忍不住開口說道,“難道這上官雲旖兮兮長得不美嗎?花了四萬千克鹽券呢。”
美則美矣,就是太白了,白得晃眼,另外眼珠子也太藍了,看起來怪怪的,離塵子在心裏說道,不過這些話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斜了西門賜一眼後,他說道:“這差事交給你了,將她送到邊境即可。”
“謝謝先生,隻要過了邊境,上官雲旖兮兮自有辦法回家。”上官雲旖兮兮連忙說道。
“先生,為什麼要我去?”西門賜直了直脖子,心說這可是好幾千千米啊,來回那不得好幾個月。
“難道讓我去?”離塵子反問道。
西門賜委委屈屈的辦差去了,前腳剛走,離塵子的心情就變得舒暢無比起來,沒了西門賜這個愛在耳邊絮叨的家夥,連路邊的道旁樹都變得可愛了不少。腰間係上一個裝了兩件換洗衣物和一些幹糧的背囊,再將“寂滅之怨”劍斜別在腰帶後的離塵子似乎找回了一點當年仗劍天涯的感覺,興衝衝的走了一小段路後,忍不住在地上跺了一腳,心說,早這樣就好了嘛。
走出荷池分據點後,離塵子掏出地圖判定了方向,然後雙腿一蹬,發力疾奔起來,按照他的速度,如果方向無誤的話,四天後就能穿過荷池綠洲,趕到那片廣闊的紅石林前。
奔到人煙稀少的區域後,離塵子將腰一擰,速度又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