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中他了!”負責幹擾射擊的敵兵興奮的喊道,“班恩真狡猾,這麼近才開機槍掃射。”
“這還打不中才怪,狠狠的打!”狙擊手喊道,“別讓那幫包抄上來的家夥搶了功勞。”
在付出腰部和左小腿再次被子彈劃開一個血口的代價後,離塵子終於撲進了一百米範圍內,左手一揮,手槍裏的子彈狠狠的全部傾瀉而出,將位於哨卡前條石護牆後的二人打得一個縮頭,接著一個加速,右手的手槍在飛奔中瞄向了哨卡頂上矮牆後的機槍手,狠狠的擊出了數發子彈,機槍手班恩的前額、左眼眶、下頜立刻出現了幾個血洞,身子一栽,消失在了矮牆後。
正要移轉槍口對準之前的兩名敵兵時,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讓離塵子的身體猛地打了個晃,心下暗道不好,身體堪堪一歪,敵人的槍聲隨即響起,連續兩枚子彈狠狠的穿透了他的左臂,巨大的撞擊力把他的身體帶得向左後甩去……
身子仆倒在地前的瞬間,離塵子奮力丟出了兩枚手雷,“嘭、嘭”巨大的爆炸聲帶著火光、煙塵從護牆後升騰而起,敵兵的射擊聲驟然中斷,離塵子連忙吐出一口濁氣,爬起身後飛速的躥向護牆……
手雷的爆炸把護牆後的兩名敵兵震得七葷八素,卻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訓練有素的他倆在第一時間便撲到在地,再加上身體上穿了全套的防彈護具,頂多也就是被亂飛的彈片和石粒擊傷沒有防護到的位置而已……
離塵子衝到護牆下時,伍百歲已經背著兩個包囊扛著槍躍過大石頭往哨卡衝了過來,不跑過來其實也撐不住了,那十餘人明顯戰力不俗——就在離塵子衝向哨卡的這兩分鍾裏,他們已經交替掩護著鑽進了密林,距離伍百歲最近的敵兵已經不足三百米。
離塵子翻身躍上圍牆時,牆後的兩名敵兵剛剛端回自己的槍,瞧見人影一閃,便下意識的把槍口移了過去,離塵子身子一翻,抓住了其中的一根槍管,也顧不得手心傳來的燒灼感,腰一擰,手便滑向了野戰突擊步槍的中段,用力一奪、一抖,野戰突擊步槍便散落成了一堆零碎:槍托、彈匣、瞄準具、提手劈裏啪啦得掉在了地上,以離塵子現在的水準,突發情況下能做到這樣就很不錯了。
另一名敵兵正待扣動扳機時,離塵子身子一伏,右臂狠狠的揮向槍管,身子一躥,左拳狠狠地擊在了那人的咽喉上,隨著一陣密集輕微的劈啪聲,那名敵兵捂著已經無法正常直立的脖子滿眼不可思議的倒在了地上。
離塵子回身踹出一腳,把正拔手槍的敵兵一腳踹到了牆角,又追上去一腳踏在了他的頭上,隨著水囊壓破的聲音,敵兵的腦漿混合著血液四下飛濺,在內牆壁上濺紅了一大片……
回身勾起一把野戰突擊步槍後,離塵子飛快的檢查完彈匣,把槍架在護牆上移動槍口瞄了瞄,衝著仍在飛奔中的伍百歲喊道:“快跑!”
四秒鍾後,離塵子扣動扳機,將一名試圖越過大石頭的敵兵擊斃,又連續打出兩個點射後,大石頭後的灌木叢一陣亂動,然後歸於平靜,想來這些敵兵是在等待彙合。
伍百歲翻過護牆時,一眼便看到了離塵子身上有數道傷口在淌血,作戰靴邊已經滴下了淺淺的一層,心裏便是一疼,脫口問道:“主人,這個就是簡單任務?”
“把我的槍給我,然後檢查地形,搜集彈藥和食品,把屍體處理掉。”離塵子一邊瞄準一邊吩咐道。
把7.62毫米sw-3012重型狙擊步槍遞給離塵子後,伍百歲忍不住說道:“主人,先包紮傷口吧,您傷的很重。”
“沒事,你先去做吧。”離塵子擊出一個點射後,把野戰突擊步槍換成了重型狙擊步槍,雖然身上的傷口仍在淌血,但他已經比剛才感覺好上了不少,元力漩渦仍舊在源源不斷的把元力送往受傷的各處,修複受損的組織,不過想要讓傷口完全愈合,那就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事情了。
伍百歲忙不迭的離開後,離塵子利用射擊前的空檔把左手簡單包紮了一下,剛才那支幾乎快要發紅的槍管狠狠地灼傷了他的手掌,那種鑽心的火辣疼痛現在仍未有減弱的打算,如果不包紮壓迫一下,必定會對射擊造成不小的影響。
攻守雙方調換了對象後,密林邊緣的敵人似乎沒有急於攻擊的打算,不過離塵子也知道他們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退卻:除了密林範圍內,周圍的路線幾乎全在汝陽哨卡的視野覆蓋下,如果不是因為射程的原因,離塵子主仆二人出現在山下的時候就已經被狙殺了。
在缺乏移動通訊器材的情況下,此時窩在大石頭後的敵兵當然也無從知道哨卡裏隻有離塵子和伍百歲,要知道,因為輻射雲的存在,所有運用電磁技術的設備都變成了垃圾。
所以他們隻能等待,要麼等待時機衝上來,要麼,等天完全黑下來退走。
雙方陷入了對峙。
十五分鍾後,雙方依舊沒有射出一發子彈,伍百歲貓著腰走過來彙報:“主人,發財了!繳獲了一挺重型機槍,六十二機槍彈,兩支野戰突擊步槍,一百一十六發步槍子彈,一支跟您那支一樣的重型狙擊槍,六發子彈,一把匕首,沒有食物,沒有飲水,屍體已經移到了哨卡後懸崖邊的矮牆外側,在那裏發現了五具溧陽士兵的屍體和兩具敵兵的屍體,所以我找到了一點點糧券和淨水券。”
沒有食物?沒有飲水?怎麼會沒有呢?敵兵沒有,哨卡裏也應該有儲藏啊?離塵子的心念轉動間,腦海裏便跳出了幾個疑問。
“主人,我替你包紮傷口吧。”伍百歲摸出小型醫療包,問道。
離塵子點了點頭。
伍百歲小心的剪開離塵子衣褲上的槍洞後,發現傷勢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嚴重,除了腰部和右肩上外,其它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在剪開離塵子後背衣服的一瞬間,伍百歲甚至看見那條長長的傷口正在慢悠悠的合攏,他連忙甩了甩頭,心說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輔兵營的傷口處理課水準很高,伍百歲花了不到八分鍾便把所有的傷口都進行了消毒和包紮,衣服被剪成了“漁網”後,離塵子幹脆讓伍百歲把自己的衣服完全剪開並撕掉,直接光著身子架槍瞄準。
雙方又彼此沉默了一個小時左右,離塵子很享受自己的地理優勢:他可以清楚的監視到對方的動靜,無論對方如何左右移動,都會碰觸到灌木叢,如果對方敢越過大石頭,必定會挨槍子的。想必之前敵人也是那麼監視著我的吧,離塵子在心裏說道。
敵人雖然未動,離塵子卻也不敢稍有疏忽,萬一敵人中有那麼三四個與自己戰力相當的突然一湧而出,離塵子可沒有把握在對方撲到護牆邊前幹掉對方,要知道,自己衝過來的時候完全沒有火力掩護,對方卻是不會缺少這個的。
“把屍體全部堆在矮牆前。”離塵子吩咐道,如果敵人衝了過來,那條原本堆積著屍體的矮牆後還是可以當做掩體的,他可不想踏著一堆屍體作戰。
伍百歲應了一聲後貓著腰往哨卡後繞去。他的腳步剛動,便聽到了一聲沉悶的槍響,然後又是一聲,接著聽到離塵子平靜的說道:“你去做你的,做完後洗洗手,給我弄點吃的來。”
剛才的第一聲槍響,是敵人把一支狙擊槍試探性的架在了大石頭上,然後胡亂開出的一槍,第二聲槍響則是離塵子在敵兵剛擊發完畢的瞬間,把那隻暴露出了一小半的手腕射成了兩截。
盲狙嗎?那個角度根本無法做到,離塵子在心裏蔑視了對方一句。
溧陽衛城飛艇空港,正等待起飛的一艘私人小型飛艇內,一臉陰森的百裏悠然眼神不愉的望著正戰戰兢兢杵在自己對麵的扈從,從鼻腔裏哼了一聲後問道:“五號的手還沒有好嗎?”“回稟主人,五號的手可能還需要再治療半個月左右。”扈從顫抖著聲音回答道。
“沒用的東西,他的力量和速度不都是六級嗎?”百裏悠然又問道。
“五號說,對方的力量不會比他差,不過,想必那名軍士現在也在修養中吧。”扈從答道。
“算了,把六號給我找來,給你二十分鍾時間。”百裏悠然閉上了眼睛,很不耐煩的把手揮了揮。
“主人,屍體已經處理好了,我給您切了幾片麵包,我先替您看一會兒吧。”伍百歲貓著腰問道,看著離塵子身上那沾滿了血跡的繃帶和皮膚,他心裏有點難受起來。
“不用,食物你用手舉著,慢慢的遞到我嘴邊就是了,動作一定要慢。”離塵子一邊盯著密林邊緣的動靜,一邊說道。伍百歲應了一聲後,把準備好的麵包慢慢的送到了離塵子的嘴邊。
微微側臉咬了兩口後,離塵子又射出了一發子彈:貌似有敵兵向大石頭的左側移動,把那裏的灌木叢碰觸了一下。
“把哨卡頂上的機槍搬來。”又咬了一口麵包後,離塵子吩咐道。
天色逐漸黑下來的時候,敵人開始快速退卻,當離塵子在瞄準鏡裏看到這群敵人出現在山腳那條彎曲的石道上時,總算是鬆了口氣,然後開始有點遺憾自己為什麼不攜帶一支超大口徑狙擊槍,那大家夥一定能把子彈送到現在這些距離自己已經超過了一千八百米遠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