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百歲歡快的洗著,不時的胡思亂想,不過自始至終他都不敢弄出太大的響聲,以免驚擾到離塵子,即使在他狠命搓洗他認為離塵子一會兒有可能會“光顧”的部位時,也很謹慎的放緩著動作。
洗了個把小時後,伍百歲覺得差不多了,畢竟全身的皮膚都搓得火辣辣的,木桶的底部也積了一層泥垢,眼珠轉了幾轉後,他從木桶裏走了出來。
“把我的衣服洗幹淨,然後再洗你的,用另外一隻桶裏的水。”離塵子吩咐完後側轉了身子,繼續閉目養神。
伍百歲怯生生的應了一句後,不敢擦身上的水漬,而是直接洗起離塵子的衣服來。伍百歲洗衣服的手法很生疏,在礦區裏,礦工們處理衣物上的汙垢灰塵都是用采用的拍打方式,用丁字鎬的把手一通亂拍,也就差不多了,伍百歲自然也是一樣,甚至離塵子也一直這麼幹著。
盡管很小心,伍百歲最後仍舊是把離塵子的衣服上的破處擴大了好些,為此有點心驚膽戰的他偷偷瞧了正背對他躺著的離塵子一眼,發覺好像沒有被注意到,便連忙擰幹了衣物,抖開後掛在了工棚的門後,然後把自己的衣物丟進了水桶裏。
洗完衣服後的伍百歲最後是在木桶裏睡著的,因為他不敢主動爬上鋪板,那很可能會惹惱離塵子,而離塵子也沒有“召喚”過他。
伍百歲堂兄伍烈剛手裏的元石在十多天前便被兌換一空了,但離塵子卻依然每天采掘出伍百歲的定額,也同樣每天會分出一半的黑麵包和清水給他,這麼做的結果是伍百歲在感激之餘也越來越敬畏他。
離塵子每天還是會照常利用空閑下來的時間吸納天地元氣,淬煉身體,不過他很小心的控製著元氣入體的數量,然後又很快的消耗掉他們,元府進階,身體“驅毒”完畢後,元力漩渦對天地元氣的感應和吸引也增加了差不多十倍,現在的離塵子已經不用依靠仙識就能感知到周圍浮動遊離的元氣,如果不是元脈破碎,離塵子有信心在三十天內完成元府的再一次進階:把元力漩渦凝實成為一個旋轉的元力球。不過第三階的元府必須與元脈連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所以現在的離塵子根本就不能讓自己的元府多吸納元氣,那很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自爆的那種。
淬體的進展很神速,在淬體的過程中,離塵子發現了一些以前認識上的不足,比如說增強細胞的堅韌要比單純的增加皮膚、肌肉的強度更能經受攻擊,而且身體的柔韌性也會更好,甚至可以在不導致肌肉誇張隆起的同時,讓肌肉同時具有足夠強大的爆發力和延展性。
離塵子的身體又長高了十厘米,現在,他差不多和伍百歲一樣高了。
狐狼完顏飲墨最近的頭越來越疼,盡管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公侯帝國的爪牙已經距離自己的地盤越來越近,但接二連三遭到的襲擊明顯隻有像公侯帝國這樣的龐然勢力才能做得到:完顏飲墨手下已經有兩百多名士兵殞命,可是連凶手的模樣都沒看清,唯一的線索是對方使用的是狙擊槍,這種狙擊槍在呼嘯平原不是稀罕物,有很多原野人就在用它打獵,不過原野人絕對不會懂得掩藏自己的痕跡。
完顏飲墨想不通這個潛伏在暗處的黑手為什麼要這麼幹,震懾、威脅,好像都不是,難不成是打算潛進駐地實施斬首?
毫無頭緒的完顏飲墨指示六大衛城派遣出幾支阻擊小組,在各衛城前插兩百千米的範圍內實施定點蹲守,實施伏擊,為了保證阻擊效果,每支小組還配了兩名特種軍士狙擊手。
兩百千米的延伸意味著這些阻擊小組在跟死神跳舞,更何況在暗處還有未知的敵人。短短兩周,六支阻擊小組死於獸吻,另外五支小組也全軍覆沒,這部分精英死於敵人從暗處射來的子彈。
然後,黑手似乎消失了。幾天後,六大衛城周邊;陸續出現了眾多的敵方特種小隊,這些小隊不斷的破壞各個衛城的前站哨卡,殺死殺傷平民和士兵,卻絲毫沒有暴露自己的歸屬——完顏飲墨無法判斷他們屬於哪一支勢力,隻知道敵人越打越多,越打越猛,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些敵人僅僅是分散遊離在各大衛城的附近,行蹤詭秘,一沾即走,卻絕不靠近。
在想不明白敵人為什麼會這麼做後,完顏飲墨的頭皮發麻起來,與輔官們匆匆統一了意見,他便開始彙攏軍隊,招募新兵,一邊鼓勵各特種營。
完顏飲墨甚至認為,黑手其實很可能已經無限接近過狐狼之城,如果不是自己恰好習慣於生活在地下建築裏,沒準已經玩完了。
突狼月的第六天,離塵子獲得了一塊幹肉。
肉是班鱷甲悄悄塞給他的,普通人巴掌大小,約莫有一百五十克重,據班鱷甲介紹經過了很優質的處理,輻射微乎其微。離塵子接過後揣進了懷裏,甚至還很認真的道了次謝,因為他已經知道這種肉食比白麵包更珍貴。
“離塵子,你真的很幸運。”一直跟在一旁的伍百歲討好的說道。
“哦,是嗎?”離塵子問道,作為曾經的修道者和九玄仙人,離塵子都不怎麼喜歡吃肉食,修道者更喜歡吃一些天生地養靈露滋潤的植物果實,到了仙人級別,吃東西有時候僅僅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和拉近彼此間關係的需要,肉食,一般極少出現過。
而在這個世界裏,吃異種動物的血肉跟尋死差不了多少,因為大多數動物的血肉裏都飽含著放射物,直接把這些塞進柔弱的消化道後果可想而知。
“當然,這可是狂野鹿的臀肉,要知道,狂野鹿身上唯一能吃的就隻有它臀部皮下兩厘米處的一小塊麵積,一隻成年的狂野鹿身上頂多能割除不到三千克這樣的肉來,陰幹後更少得可憐。”伍百歲一邊咽唾沫一邊答道。
離塵子知道伍百歲說的都是真的,因為這小子有一個更聰明的堂兄,這些東西九成九是伍百歲從他堂兄那兒聽來的。
“班鱷甲他們又是怎麼弄到的?”離塵子有點好奇。
伍百歲搖了搖頭,心說原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神情卻是很恭敬的答道:“這些工頭有槍,澹台無傷大人允許他們每個月都跟士兵們出去狩獵一次,距離不能太遠,因為那太危險。”
班鱷甲有配槍的事離塵子倒也知道,他就曾經親眼看見班鱷甲用槍嚇唬兩個試圖裝病的新礦工,離塵子其實算不上見多識廣,仙界沒有槍這種所謂的現代火器,但在孟青的記憶力卻有,所以他也就“回憶”到了,甚至,他還會簡單的使用,因為孟青的父親曾經教過兒子開槍。
這其實算不得什麼,很多原野人可能一字不識,但卻能夠很嫻熟的使用重型狙擊槍,他們偏愛那個,殺傷力夠大,射擊距離也夠遠,當然,也很沉重。
“有辦法參加打獵嗎?”離塵子信口問完後,覺得有點白問,應該是不可能的。
卻不料伍百歲眼珠轉了轉,點了點頭,說道:“別的礦工小子可能不行,但你不一定。”離塵子斜了他一眼。
突狼月的最後一天,離塵子加入了工頭們的狩獵小隊。
他是作為班鱷甲的隨從參加的,這個資格還是伍百歲糾纏了班鱷甲好幾次後,並以額外繳納五十筐不需要兌換黑麵包和清水的礦石,這才獲得了班鱷甲的同意。但班鱷甲也提出了條件,就是隻能跟在後麵看,不能靠前。
離塵子點了點頭,其實去不去他都是無所謂的,不過是伍百歲認定離塵子對打獵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狩獵小隊約莫在中午時分出發離開了礦區,一共有七個人,除了班鱷甲和離塵子外,還有三名士兵和兩個工頭。礦區裏的車輛自然是不能動用的,所幸他們打獵的地方離著礦區也隻有十餘千米,步行倒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離塵子的加入讓其他幾人都有點訝異,不過看到離塵子猶顯稚嫩的麵容和光滑的皮膚後,這些人相互間交換了幾個眼色,其中一個還憋著笑衝著班鱷甲努了努嘴,不過也沒多議論什麼。
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班鱷甲一路上都在向離塵子炫耀自己的武器和戰績。班鱷甲的槍是一隻輕型狙擊槍,重量約為十一千克,配有可拆卸的光學瞄準鏡,槍管長度不算很長,射程也很一般,唯一的亮點是保養的很好。
“看,這都多少年了,還跟新的一樣。”班鱷甲抖著槍對離塵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