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匆匆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隻為追趕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那倩影曾在他的夢裏、他的腦海裏反複出現,揮之不去,抹之不掉,那是珊珊的身影。而今時今日她就在眼前,這不是夢。
天佑一路追到了屠龍潭,隻見一個公子裝扮的人正在潭邊遠望。那消瘦的輪廓讓他倍感親切,他仿佛看到他自己的背影,和它一樣,透著相思之苦。
天佑緩緩走近,他屏著呼吸,生怕這隻是一場夢。
珊珊聽見腳步聲,回頭一看,瞬時吃驚無言。眼前的這個滿臉憔悴、麵帶傷感的人竟是她朝思暮想的天佑哥!
“天佑哥?”珊珊輕輕地喚了一聲,她不知道這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
天佑慢慢向珊珊走近,他的朗眉微蹙,眼裏帶著責備與憐惜,?“白珊珊,你還想逃到哪裏去?你說過,天涯海角——你一定陪著我;你說過,你要像這把折扇一樣——常伴君側;你說過,無論上刀山還是下油鍋——你都要陪著我。犯下如此欺君之罪,你還想逃到哪裏去?”
珊珊頓時淚如雨下,誓言難忘,終遇重逢。
“天佑哥——”珊珊衝過去,用盡全力抱緊了天佑。天佑一手摟緊細腰,一手輕撫她順滑的青絲,淡淡的發香撲鼻而來。
“對不起,天佑哥,對不起。珊珊失言了,任憑天佑哥懲罰。”?珊珊抽泣著說。
天佑輕輕推開了珊珊,拭去珊珊臉上的淚水,“好,那我要給你一個小小的懲罰。”
天佑慢慢探向珊珊,做一個了他永遠不會想到的舉動。他給了珊珊一個輕輕而又甜甜的吻。那或許是思念珊珊的苦楚,是相逢恨晚的衝動,是對木訥駑鈍的懺悔,是對情緣未盡的感激。
“這一次,我是故意的。”天佑輕說。
這個吻喚起了珊珊對初吻的記憶,它雖然和初吻一樣如蜻蜓點水,但這個吻充滿了甜蜜和幸福,她可以確定以及肯定這不是夢。
珊珊又抱緊了天佑,“天佑哥,一生——一世——”天佑摟緊了珊珊的細腰,毫不猶豫地接道:“一雙人。”草叢裏的謝進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破壞了眼前這一良辰美景。這一對苦命鴛鴦沉浸於相逢之喜,竟對一路跟蹤而來的他們毫無察覺。眼下兩人緊緊相擁,正是一石二鳥的好機會。謝進舉起右手,示意弓箭手準備。
嗖——
利箭如雨,從樹叢飛射而出。
珊珊花容失色,天佑聞聲轉身將珊珊護於身後,甩開折扇擊落迎麵而來的利箭。
天佑珊珊巧妙躲過一陣箭雨,弓箭手再拉滿月。就在這第二陣箭雨出弦之際,天佑拉住珊珊的手,兩人眼神交換失意,旋即縱身一躍,一同跳入了潭中。
謝進一夥連忙從草叢騰空而出,向潭邊追去。危機之時,西北丘上一群戴著白色麵紗的不速之客橫空而下,為首的薄紗遮麵,襟飄帶舞,眉間墜一顆赤色寶石,隱約可看出是位清秀麵孔的姑娘,此一群人攔住了謝進等人的去路。
謝進大驚,竟沒想到司馬玉龍用反跟蹤的手段。可轉念一想,即是司馬玉龍的人手,又為何遮住麵孔?還沒等謝進想個明白,這群人已速速拔出刀劍與他們廝殺起來。
對方個個身手不凡,謝進隻得倉皇而逃。等謝進一五一十把這些告訴葉麟後,本想著葉麟會大發雷霆,還好鄭穎早有安排,這才免去他的應受的一頓臭罵。
“鄭穎,如此看來,有人在暗中保護那惡龍。”葉麟略顯擔憂,“他們遮住麵孔,顯然不是朝廷的,難道是惡龍結識的江湖盟派?”
鄭穎不語,撚著手裏的一柱香思索。
“少主,該不會是天和鏢局的人吧?那天和鏢局的大當家可是司馬玉龍的大師兄誒!”謝進提出他的想法。
鄭穎終於開口,“我看不乏另一種可能,這群人或許是趙羽帶人偽裝的,目的就是讓我們以為他們有江湖幫手,以警惕我們不要妄動。”
“那我們的計劃……”謝進問。
“不管是何方神聖,我們得再探探清楚才行。至於計劃,”鄭穎舉起手中的香,凝視著說:“照常實施。”卻說天佑珊珊跳入潭中,終於在潭邊的一個樹叢上了岸。夕陽西下,潭邊沾滿露水的雜草泛著絢麗的霞光,天佑首先躍上岸,轉身去拉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