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馬蘭的貓(1 / 1)

我種的馬蘭花被貓咬了。是馬蘭的貓,天知道本該吃葷的小畜生為何改換口味要吃草,我很氣惱,拎著貓去找馬蘭。馬蘭很不在意,說不就是盆花兒嗎?跟貓你計較個啥?對於馬蘭的態度,我無可奈何,隻好狠狠地將貓扔在地上,說管好你的破貓!

回頭我給馬蘭花療傷,憶起春天的時候,和卡西西一起郊遊,她替我望風,我從打瞌睡的老奶奶屋簷下偷花,然後被黃狗追著在胡同裏飛跑的情景,我的心裏就充滿了疼惜。馬蘭花性喜陽,我種在窗台上。馬蘭從我窗前走過,問我是什麼花。我說是馬蘭。

馬蘭很生氣,以為我在揶揄她。我懶怠解釋,澆完花,閑著無聊,就拿起一張報紙躲進廁所,報紙上有個豆腐塊,寫得挺好,看看署名,是馬蘭。於是我就大聲喊馬蘭,馬蘭沒好氣地說瞎喊什麼?我說麻煩你,送我塊手紙好不好?馬蘭狠踢了一下廁所門,走了。

馬蘭夢想著當作家,每天都熬夜到很晚。我勸她不要拿文字太當回事,女孩子熬夜容易老,到時候別找不到婆家。馬蘭很不耐煩,翻著大白眼珠子,凶巴巴地說我熬夜,礙著你啥事?當時卡西西正小鳥依人般站在我身邊,被馬蘭如此數落,我感覺很掃麵子。

跟馬蘭不同,卡西西很溫柔,喜歡俯在耳邊跟我說話。這讓我感覺很好,有種很溫暖的誘惑,有天晚上我親吻了她,她嬌喘著暗示我關上燈,我遲疑著。卡西西很快冷靜下來,輕輕推開我說天晚了,我要回去啦……送卡西西回去的路上,我心裏充滿了懊惱。

也就是這天晚上,馬蘭收留了一隻流浪貓,通體黑色,看上去頗鬼祟。我問馬蘭養貓做啥?馬蘭說驅鬼,夜晚裏做個伴兒。聽了馬蘭的話,我心裏莫名其妙有了一絲悵惘和失落,我開始期望著下一次親吻卡西西的時候,她能暗示我關燈,但卡西西出差了。

卡西西經常天南海北跑,我很奇怪溫柔的她怎能做導遊?但事實上卡西西做得很好,時常帶禮物給我,也會說各地的方言,責怪我不給她打電話,就拿閩南話來罵我,我當成是在誇我,傻嗬嗬跟著樂。馬蘭抱著貓,說卡西西在罵你,你不知道?我說我知道。

馬蘭將電話拿了去,大聲說卡西西,冬瓜被車撞了,因為害怕你擔心,所以沒打電話,你擔待著點兒呀!我去搶手機,馬蘭卻關掉了,壞笑著說看她對你如何?說完就居心叵測地走了。我恨的牙根癢癢,心裏卻不由想著卡西西相信馬蘭的謊言會有幾分?

第二天天剛亮,房門被拍響了,卡西西哭成淚人站在外麵,我心裏倏然充滿了感動,抱著她就不撒手。馬蘭一臉歉然地望著卡西西,說對不起開你玩笑,沒想到你真能連夜趕回來。卡西西狠狠推開我,說冬瓜你用這種法兒來考驗我,實在太損了,你簡直不是人!

馬蘭臉色訕訕著,不知如何才好。我苦笑著將卡西西勸回屋,示意馬蘭快離開。等我轉回身,卡西西卻一臉燦然的樣子說親愛的,你現在知道我有多愛你了吧?我急忙點頭,心裏旖旎一片,感覺又驕傲又滿足。卡西西看著受傷的馬蘭花,突然問是不是貓咬的?

我不想讓卡西西對馬蘭產生過多的誤會,於是就說是老鼠咬的。卡西西很惋惜,說可恨的老鼠,實在太討厭了,怎麼總來打擾我們幸福的生活呢?……兩天後,我遇到了馬蘭,看到她眼睛紅腫著,因為與她為伴的貓中毒死了。我聽了這個消息,心裏很傷心。

回頭我找到卡西西,問我吃剩下的魚罐頭哪裏去了?卡西西說拌了老鼠藥去毒老鼠了,有什麼不對嗎?我說馬蘭的貓被毒死了。卡西西平靜地說咦,馬蘭的貓啥時候學會偷腥了呢?要是守規矩就不會死,這不能怪我呀,要怪隻能怪她自己,沒有看護好自己的貓。

聽了卡西西的解釋,我心裏很不舒服,所以當她親吻我並暗示我關燈的時候,我輕輕地推開她說天太晚了,你……還是回去吧!卡西西沒有讓我送,臨出門的時候,她回過頭笑著說冬瓜,夜裏你總喜愛亮著燈,其實你是……為馬蘭亮的,我猜得沒錯吧?

過了一天,來了一個人,將我狠揍了一頓。這個人說卡西西那麼好的女孩子,你竟敢辜負她,你簡直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他說著說著,就蹲下身委屈地哭起來。我想安慰安慰他,卻不知說什麼好,因為我聽說,卡西西自殺未遂,被送進了醫院。

卡西西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郊遊的時候,我說我喜歡馬蘭花,她就自告奮勇給我望風,幫著我一起去偷花;還比如說我喜歡弄剪報給馬蘭收藏發表的文章,卡西西總千方百計幫我收集;還比如說……我往醫院跑去,馬蘭跟著我,我倆抿著嘴,誰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