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方晴好從門裏走出來。
她穿著白色的毛衣,淺色的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白色運動鞋,身後背著一個白色雙肩包,長長的黑發簡單的梳成一個丸子頭,露出小巧的臉龐,圓圓大大的眼睛猶如玉石般漂亮。
她有些費力的從門裏拖出來一個很大的行李箱,手中拿著一把白色的透明雨傘,確定將門關好之後,她才撐起傘向外麵走來。
雨勢很大,就算是撐著傘,雨仍是打濕了她的肩膀。
箱子很重,她費了好些力氣才把箱子從樓梯處的台階上慢慢弄下來;“呼”她大大的鬆了口氣,終於隻剩下最後一個台階。
忽然,一隻大手將她手中的箱子提下台階,低沉嘶啞的聲音滿是濃濃的痛意。
“去哪裏?”果然,她又想再次從他的世界中消失。
莫荼之喉結滾動了下是艱澀的疼,雨水早已將他身上的浴袍淋濕,平時規整著向後梳的發,滴著水散落在額前。
方晴好靜靜地看著他,有些心疼。他總是能一次次的讓自己做的決定瓦解,讓她以為自己堅硬的心泛起柔軟。
好一會她們倆人都沒有說話,天空中再次劃過一道雷聲,這才把方晴好驚回神。
“去我想去的地方!”方晴好別過頭,不敢看莫荼之。
她怕隻是一眼,她好不容易下定離開的決心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崩塌。
七年了,她以為她不愛了,以為他有了自己的生活;所以才想留在這個熟悉的城市。
就算她沒有家,可這裏有她熟悉的人,看著他們幸福,她也是開心的。
“要走可以!要麼帶上我,要麼殺了我。”莫荼之的聲音有些狠戾,丹鳳眼中溢滿危險的氣息。
“…”方晴好別過去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愕。手中的傘抖了下,餘光看到莫荼之握成拳的手滿是青筋,她知道他在忍著不對她發火。
可是她就是要把他惹急,這樣他才會放手讓她離開。
“我怕髒了自己的手,不想活你可以自殺!”
“自要你一句話,要我死有什麼難。清清…你知道什麼必死更恐怖嗎?”
莫荼之咬著牙,寒風早已侵透了他的身體,可此時他卻熱的發燙,胸腔中的怒火仿佛將他燃燒殆盡。
他抬腿向方晴好靠了下,方晴好本能的向後推,卻被他一手帶入懷中,讓她動彈不得。
他一手擒著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
“成日與煙酒為伍,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不管有多痛都感覺不到,可隻要有那個人的下落,便會不遺餘力的尋找。”
“你知道那種明明很痛,卻毫無感覺的感覺嗎?如果在讓我回到那個時候,我不介意將你強留在身邊。”
“你可以恨我、怨我,但我卻不會在放你離開。”
“死有什麼可怕,隻要你需要我莫荼之這條命隨你踐踏;可就算是被你踐踏,也請你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方晴好的雙眼暗了暗,心中像是被人一刀刀腕著。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她發現不管此刻她說什麼都顯得如此蒼白,除非她留下來,才能安撫眼前男人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