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個三十多歲的小夥子亂哄哄的聚成一團,都是些常年在山上扛活的,肩膀上真有幾百斤的力氣。
其餘人或是站著或是坐著,都在看熱鬧。
於洋笑眯眯地看著這簡易的長槍陣,倉促中弄出的東西不倫不類,什麼向左刺左轉彎之類的東西很重要,但紀律性卻更重要。
這二十多個每年冬天都在山上扛大紅鬆的叔叔們,幾十年下來的紀律性和號子與腳步的契合趨於完美,一步步地朝著前麵走著。
結果對於洋而言實在是沒有什麼期待感,七十年代的日本赤軍某次就靠著這簡單的東西,將山口組打的落花流水;九十年代的寶島,也有過類似的案例,組織起來的大學生用竹棍教三聯幫做人。
其實真要打起來,就算不用這東西於洋也一點不擔心。但如果不組織不控製,一旦打到眼紅,隻怕來的那群小地痞會死幾個,那就麻煩了。
“一次性解決,以除後患,讓別人知道你有利爪尖牙,別人才不敢動你。”這是於洋心中所想。
抬起頭看看,號子聲不斷響起,每一次應和都向前邁一步,人數不多卻仿佛大地都在震顫。
“穩住那步呀,嘿!”
“挺直那腰板,嘿!”
簡單的長鋼管密密麻麻地向前舉著,一步步地朝著前麵壓過去。
幾十個小夥子握著手中的短鋼管,心裏不知怎麼有點發虛。
“這怎麼打?根本沒法靠前啊?”
“洋子這出的什麼主意?”
“要是在大道上就好了,咱們繞到後麵他們就完了。”
“屁話,咱們還能一直退到大道上去?”
說話的功夫,那長鋼管已經貼在了他們的身前,幾個小夥子一咬牙,心說反正是鬧著玩,試試看!
仗著自己年輕,吼了一嗓子,舉著短棍就朝前麵衝過去,心說你隻要動彈一下,我就能鑽進去。
可耳邊卻響起了於洋的聲音:“叔叔們,就這麼平舉著,跟抬木頭一樣向前推就行。”
小夥子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長鋼管,咬著牙撥開了個空就想往裏鑽,可立刻就被後麵的三四根鋼管戳在身上。
雖然沒有尖頭,可那幾個都是常年扛木頭的老林子,不如自己靈活,力氣頭卻不小,三四個人一推,直接將他推倒在地,坐在地上直哼哼。
後麵的幾個原本想要衝進去,可一看這架勢,嘿嘿直樂,心說幸好自己先看了看,要不然被戳這一下子可是挺疼。
旁邊幾個看熱鬧的不嫌事大,笑嗬嗬地喊道:“哎哎,三十多歲的讓四五十的老頭子教訓了嘿,你們倒是上啊。”
“草,誰上誰傻,戳的我都喘不動氣了。楊叔你使那麼大勁幹嘛?你真當這是扛大木頭呢?你這純屬鬧著玩摳眼睛……”
走過去給他拉起來,那幾個人也都停下了,笑道:“洋子,這法子真行。”
於洋心說能不行嗎?狹窄的街道,一群烏合之眾的對手。
剩下的人扔掉鋼管,回到於洋家的場院裏,互相打趣著道:“以後再在山上和馬家莊那群人打起來,咱們就這樣,那不得戳的他們哭爹喊娘?”
“那肯定是,不過大家還得再練練啊。正好,下午沒事,咱就在場院裏練練唄,明後天去把豆子上糧庫賣了,我還有個活得找大家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