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感覺真好,尤其是大學畢業了,雖然工作還沒有著落,但九十年代初期的大學生還是以分配為主,對工作的擔憂還是不太強烈,要擔憂的隻是工作的好壞而已。
第二天,金明珠起床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家裏沒人,洗漱完畢,吃了母親給留在桌上的稀飯,饅頭,抓起一張參考消息看起來,正看得入神。
“篤篤篤...”有人敲門。金明珠抬起頭心想這個時候會是誰來呢?一邊答應,一邊趕緊去開門。打開門,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出現在眼前:“請問,金老師在家嗎?”來人中等個子,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笑意漣漣,手裏提著一筐水果。身後還跟了一個少婦,少婦個子卻很高,怕有一米七還多。金明珠實在想不起是誰,但來者是客,先請進屋再說。
“你好,請進,請進...‘
‘哦,我爸去上課去了,您是......‘
把來人讓進屋坐下,金明珠趕緊到了兩杯水,也沒來得及找茶葉,不過大熱天的喝涼開水也許也不錯,家裏就這條件。
“哦,你是金老師的小兒子吧,叫明珠?”中年男人沒回答明珠的問題卻微笑著說,又轉向同來的少婦:“這就是金老師的小兒子,很聰明的!學習也很好的!”少婦靦腆的笑笑,點點頭。聽來人不用介紹就知道自己,還一個勁的誇讚自己,金明珠不禁羞澀的撓撓頭皮,不過心裏卻不明所以。正不知道怎麼開口,門口傳來了說話聲。
“哦,我爸回來了!”明珠聽到聲音知道是父親,趕緊起來去開門,終於解決了暫時的尷尬。
“爸,來客人了!”
“哦,是大元啊,稀客、稀客,我接到你的信就盼啊,終於到了,太好啦!”父親一進屋一眼就看到來客,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中年男人的手,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明珠啊,快給你劉大哥泡茶,把那包一花拿出來,快快!”
‘金老師,別忙啦,我就喝這個,天氣熱。您快坐,坐下說!”
父親激動得好像忘了該幹啥了,好不容易坐了下來。中年男人拿出一包雪蓮煙,給父親遞了一隻。又掏出火柴,化著了恭敬的給父親點上。父親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煙,心情平複了好多。
‘大元啊,我們爺倆怕有20年沒見了吧?!”
“是啊,老師,自從我參軍後就沒回來過,到現在才來看老師您!是學生的不對,請老師原諒啊!”
“哪裏話哦,我們爺倆就不必這麼客套了啊!”
“哦,這位是你媳婦吧?”父親看了看和中年男人一起的少婦問道。
“哦,是的,老師,這是我愛人張媛!張媛,金老師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父親,沒有金老師,就沒有我的今天。老師,請受我們夫妻一拜!”說著就牽起少婦的手要跪下去,父親見狀慌忙伸出手扶起兩人:
“這就免了,新時代了,不興這個了,不興這個了!”師徒倆個客氣了一番從新落座。父親眼神看向明珠:
“明珠啊,這是你劉大元大哥,從小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從小學到初中都是全校學習第一,三好學生,學生幹部,現在也是國家大幹部,是你學習的榜樣啊!”
“老師過獎了!”這位劉大哥在父親麵前始終很謙卑,對老師的尊敬任人都看得出是發自內心。
“大元啊,這些年都怎麼過來的,給老師講講吧!”
劉大哥喝了口水,開始講他這二十年的經曆。原來他參軍以後到了蘭州軍區,後來分到司令部,由於積極上進,很快入了黨,不到五年就由一小兵升到分隊指導員。轉業前夕,被分到新疆,當時很多轉業人員不願去新疆,但劉大元是從農村出來的,覺得隻要能分配工作就行,於是到了新疆吐魯番。那是八十年代初期,新疆正是缺人才,缺物資,可以說是一窮二白的時期,在這樣的環境裏,加上劉大元勤奮努力,很快在地方上作出了成績,不到十年的時間,從一普通科員成長成為地委組織部部長。在一幫同去新疆的戰友裏麵,甚至是同年代的人裏麵都是出類拔萃的姣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