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齊戰燕派了人將夜絕歌送到了齊戰元住的那個小院裏。
她到的時候，齊戰元正躺在床上，他的臉色很蒼白，雙眼緊閉著。
聽到有腳步聲接近，他睜開了雙眼，有些驚奇，“夜……兒？”
屋外的全是齊戰燕的人，他們以前都是見過夜絕歌的，所以此刻的齊戰元並沒有改口生疏地叫她“夜大人”。
夜絕歌此刻其實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齊戰元的，因為畢竟他不再是從前那個心善的齊戰元了，他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而且她還知道了。
齊戰元看著夜絕歌一直不說話，稍稍地愣了一會兒，臉色更加差了，“你……知道了。”
不是疑問的語氣，齊戰元很肯定。
以齊戰燕的能力，說不定他是早就知道了，而且遼寧回來的那天，也有跟他提過，遼陽大抵是看見了他的，所以他才會托林倩讓安公子抓了遼陽，避免事情的敗露。
但念在遼陽和遼寧是親兄弟，而且是齊戰鋒的手下的份上，他沒有讓林倩殺了他。
卻沒想到，一時的心慈手軟最終是害到了他自己。
“你殺了太子，殺了你的兒子，你要我怎麼麵對你？”
夜絕歌依舊是低著頭，沒有去看齊戰元。
齊戰元的心頭鬆了口氣，還好夜絕歌隻是覺得他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你看著朕。”
齊戰元的聲音很少這麼有壓迫力，逼著人不得不按他說的去做，或者說，他隻是不對著夜絕歌這樣說話。
而有資格對她這麼說話的，她又能夠見到的，一個是齊戰燕，一個是北宮玄，一個是齊戰鋒，一個是齊戰元，但是偏偏他們都不會對她這麼說話。
所以夜絕歌下意識地就抬起了頭來，正好對上了齊戰元墨色的瞳。
“如果說，太子不是朕的兒子呢？”
如果說，太子不是朕的兒子呢？
…………
齊戰元雖然是臥病在床的，但是他生在皇家天生自帶的那種令人信服的氣質和他媽毋庸置疑的眼神，都在告訴夜絕歌，齊戰元剛剛說的話，不是在開玩笑！
太子，不是齊戰元的兒子！
“你怎麼知道的？”
太過於驚喜，夜絕歌的氣息都有些不穩了。
“因為朕，這輩子隻碰過一個女人。”
說到這，齊戰元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往事，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門外齊戰燕的侍衛聽到了聲響，立刻就有人拿著藥走到了齊戰元的身邊。
夜絕歌看著那藥，是止痛片，就是她之前毒發時吃的那種藥，突然有些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