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傲煢正在後殿溫泉上空修煉,突然腦中閃現一些破碎的片段。那是她上散靈石的時候,之前她想起了前世的過往,隻是總感覺缺少一塊。片段中她分明看到了一個滿臉憂傷的男子的臉,那個男子就是那日闖來搶走璞離黑葉子的朱墨宮主!“難道前世真的和他有糾葛?可為什麼我腦中沒有他的記憶呢?”傲煢睜開眼,捂住疼得要炸了的腦袋,心中想著。隨後運功緩解頭痛,然後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北方出現清淡紫光,並且伴隨一陣清香,一個紫衣仙女停靠在一個山頭的樹枝上,正向北方張望。原來正是此前消失了的傲煢。看她的樣子是要前往朱墨宮,不過好像不知道具體方位,正在查看。
木兮在傲煢剛進北方境內就感知到了她的氣息,並且一路關注,看著鏡麵中那個四處張望的女子喃喃自語:
“你來了!是記起我了嗎?”
隨後伸手一指,去掉朱墨宮的隱藏罩,升起影像,為傲煢指路。
傲煢果然看到了朱墨宮的剪影,現在的她不想去細想剪影為什麼會出現,隻想知道她與木兮到底有什麼糾葛!於是一路像剪影飛去,轉眼就潛入朱墨宮中。
恭璧發現隱藏罩消失後馬上趕往朱墨殿,剛到門口就發現隱藏罩又複原了,以他對木兮的了解,也大概猜出緣由了。走進殿內,看到鏡麵中的人他也確定了他的猜想。
“宮主,您不去見一見傲煢幻主嗎?”
木兮看著盯著鏡麵的木兮問道。他甚至比木兮自己都能了解他對傲煢的感情,因為愛得深,所以在乎的緊,所以更容易賭氣,又更容易原諒,默默關注,默默付出。
“也許,她不記得我能讓她少些苦惱。她已經有那麼多的心酸難過了……這一世,我隻想與郞夜決一死戰,救出老祖,還她心安。不知我命是否休矣,讓她記起我,留著日後愧疚嗎?”
“宮主言重了!宮主準備了這麼多年,那郞夜也就握著您和傲煢幻主前世命理石才敢如此放肆!如今您已不受命理石太多影響,相信幻主也不會坐以待斃。你們聯手,那郞夜何足為懼!”
“我們準備,郞夜就不會準備嗎?老祖的性命能威脅傲煢,但郞夜囚禁老祖可不僅僅是要威脅那麼簡單。老祖開萬物始源,雖無法力,但靈力無限,郞夜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吸收老祖的靈力,以此快速提高自己的法力!如今已經幾千年,想來他的法力不會隻提高一點點…”
恭璧聽罷皺眉不語,他以前確實不知道老祖的具體身份,隻知道她是傲煢幻主的初源,算是母親。恭璧想罷看著盯著鏡麵不再言語的木兮,想勸卻又不知該如何勸,隻好和他一起站在那裏看著鏡麵中絕美的仙子一點點探索朱墨。
傲煢進入朱墨宮後,走著旁側小道左顧右盼,這些花草帶給她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夢裏見過。
就這樣走著,卻沒遇到一個巡視的人,她也不管繼續走,不知不覺來到了一片紅梅林。別的地方春意盎然,這裏卻下著小雪,隻剩紅梅雪中綻放,孤獨卻絕美。傲煢一步步的走在紅梅林裏不厚的積雪上,留下一串串腳印,隻是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見的時候,她的腳印旁邊還有一串,分明和她並肩而行…
走著走著,傲煢腦中就出現了兩個身影,一男一女攜手並肩走在這林中,她隻能看到他們的背影卻怎麼也看不到他們的臉。傲煢一路追隨,每次都是就到他們背後,伸手去撈,卻發現還在前麵。傲煢像著了魔一樣一直跟著,一直伸手要去抓,這和她腦中的記憶一樣,模模糊糊卻總也想不起來,她一手按著疼得像是要裂開的頭,一手伸著想要抓著眼前人,眼看就要走出紅梅林了。木兮實在不忍,轉瞬來到傲煢身後,一伸手點在傲煢頭上。傲煢因為頭疼難耐,哪裏還能覺察到身後有人,被木兮這麼一點,隨即就昏睡過去要倒下,木兮一把接過來,隨地坐下。他一手輕摟懷中人兒,一手顫顫巍巍的撫平傲煢因為頭痛緊皺的眉毛,捋順她被風吹亂的鬢角頭發,而後輕輕放在她的臉上,抬頭看著紅梅伴著白雪簌簌飄落,又低頭時不時的將落在傲煢臉上的紅梅瓣拾落,如此靜靜的坐著,不舍離去…
傲煢醒來時,正躺在木兮的床上。她睜開眼睛,知道自己躺在煢幻外卻也沒有多警惕,隻是打眼打量起來了這個木兮的寢宮。這裏以黑色為主調,卻也搭了很多紫色,包括她躺著的床的被單,往左邊的窗外看去,那窗不似凡間之窗,窗對麵是遙望的煢幻,而正對著的正是煢幻的紫殿,窗邊都是傲煢喜歡的紫色水滴花。傲煢呆呆的看著那窗,眼睛霧色朦朧看不清情緒。半晌,她起身走向窗邊摸了摸一朵水滴花,又看到了已經長在花株上的從璞離手裏搶走的黑色玉葉,傲煢伸手將玉葉上的水珠抹了下來,放在自己的食指上看著,那水珠裏竟然出現了木兮靠在一顆樹下把玉葉按在心口落淚的畫麵,隻是畫麵一晃而過,隨後連水珠也從傲煢手上消失了。傲煢看著消失的水珠慢慢的轉頭,又打量了一遍殿中的景象,隨後從窗邊離去,消失空中,隻留下一抹淡淡的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