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放下,出去吧……”
鍾黔乖巧地把茶杯放到角落待客的小書桌上,然後像個小媳婦似的邁著小碎步別別扭扭地往出走,在背著鍾家奶奶的角度對她擠眉弄眼對口型。
“要出去就出去,磨磨蹭蹭算什麼!”
好像加持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神級裝備,他跑的比兔子還快,躥溜一下就沒影兒了。
木有秦雖然對他挺無語的,但是他的舉動卻令她心中一暖。她大腦迅速轉動,結合方才薑宇的神色,對上她最近的一切不合理行為,她已經大體摸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告密這種事說起來挺爽的,但是如果被告密的是自己,那就沒有任何趣味性可言了。
這位薑宇同學不知什麼緣由跟她是同班同學,那天她霸氣離校之後的事他肯定門兒清,按照這種專門攻克世界最難懂的書的人的心理,他對她可不單單隻是瞧不上眼這麼簡單,就像開寶馬的對開摩托的不屑一顧,而騎摩托的對騎三輪的嗤之以鼻一樣。
社會價值觀造成的這種社會現象是非常普遍的,天生的從眾心理賦予人們最簡單粗暴的辨識能力,多數人覺得這個人是小偷,他就一定是個小偷。
木有秦對這種自視甚高的人向來沒多少好感,更別提他惹出了這種事,她不是一顆任人宰割的小白菜,惹到她頭上來,怎麼也得褪層皮才是。對付這種人,最好從他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出手打敗他,才能真正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想好措辭,她突然低泣出聲,一聲一聲,像打在玻璃上的雨,叫人心疼,朦朦朧朧間如羊脂玉一般姣好的麵龐上覆了層天使般的光輝。
聽著愛孫泣不成聲,鍾家奶奶的心裏湧過無限酸楚,其實她疼她都來不及,哪兒舍得責怪懲罰她,隻是怕她在外麵吃虧,才嚴厲了這一回。緊繃的臉終於鬆動,她沒辦法拒絕這樣的孫女。
“奶奶,念念做錯了什麼都請責怪我,不要怪大哥好嗎?從法律上講,大哥最多隻是從犯,我是主犯才對,您這樣讓我良心不安,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念念……”鍾家奶奶歎了口氣,她本來也沒準備怎麼著,隻是想讓他們長個記性。
“奶奶,你有沒有感覺自從車禍以後,我的性格變了很多?”
鍾言心裏咯噔一聲,這就要交代了嗎?以奶奶如今的身體狀況,怕是承受不了這樣沉重的打擊!失而複得遠比不曾得到來的絕望,他給木有秦使了個眼色,卻沒想到對方根本一副沒看到的樣子。
“車禍以後,我擁有了現在這幅截然不同的模樣,重獲新生的喜悅沒有衝昏我的頭腦,我知道我的時間是上帝賜給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徜徉在您和家族的庇佑下而心安理得的忽視對自身的要求。我必須成為一個有用的人,完成自己的夢想,盡自己所能回報社會回報我的家族!我不要再做寄生蟲,不要再當奶奶的累贅,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後奶奶因我而驕傲,鍾家因我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