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總要吃飯,休息,在路上行腳,也不是見個幌子就可以進去的。要先觀察是否有其他旅客在,要不然,很容易進到黑店裏去。
路邊支的草篷子,倒是見著有人在裏麵坐,但樓石都沒停,一連錯過好幾家。阮媛在車裏就著窗子看,雖然沒問,但非常奇怪。氣逐漸變暖,在車上一晃半,一到中午的時候,阮媛早就盼著能下車休息一會兒了。
樓石騎在馬上,見阮媛緊皺著眉,想問又不樂意問的模樣,讓馬與馬車並行,解釋道:
“店裏雖然有人,但你看他們一點兒都不像是出門在外的行人。路上急於趕路的人,決不會像他們這樣,慢悠悠地喝著茶水,擺麵前的飯都不吃幾口。再行路在外的,有幾個會點飯菜吃?不過是就著茶水吃幹糧,或是點幾個吹餅吃。你再仔細瞅他們?”
阮媛細瞅了那些人,果然一個個不像是急於趕路的,而且他們之間又不話,好像就怕別人看出他們認識似的。但,一般出門有幾個會單走的?都是搭伴而行才正常。
樓石趁機笑道:“你整在車裏,不覺得沒意思?”
阮媛沒好氣道:“我不會騎馬。不坐車,難不成坐船?”
樓石提議道:“反正到燕北還得些時日,不若正好我教你騎馬,怎麼樣?敢不敢學?”
阮媛撇了眼樓石,沒話。打頭的道一停在一個道邊蓬支的茶鋪前。阮媛見茶鋪前有套車走的,有坐裏麵就著茶吃炊餅的,進進出出的人都忙個不停,也有吆喝聲,也有幾個湊一塊兒些悄悄話兒的。門口支著個爐子,上麵大鐵壺,開水不停地響。
一個專門看爐子水泡茶的,兩個二十歲左右的跑堂,給出來進去的人桌上送上個茶壺,就不再管。而茶碗就扣在桌上,誰用誰就拿。頭走,才會喊跑堂的結帳。
道一領著跟隨人等先進到桌鋪裏,收拾了一個桌子,然後將臨近的兩個桌子也全占了。樓石才讓阮媛下車。綠柳綠珠四個先下到車下,然後站在車門口,扶著阮媛下車。
阮媛今穿了一件火紅色的高腰錦緞子襦裙,裙裾處是由裙邊往上,一點一點層染漸淡的,在這荒郊野外,非常的顯眼。一時間,茶輔子裏的人,都瞅阮媛。阮媛扶著綠珠地手,站到地上,綠珠彎腰將踏凳放回車上。
綠柳和綠蘺兩個在前麵引路,阮媛與樓石並肩往茶輔子裏走。樓石背著手,一身的箭袖袍服,精神筆挺。
道一將阮媛樓石迎到他先收拾過的桌子上,跑堂的也是個有眼色的夥子,連忙飛也似的將道一先前給的茶葉泡好的一壺水,送到桌上。道一打開行囊,拿出離開時準備的幹糧。一點個看起來不算是太過幹硬的糕點。
然後道一像是變戲法般,竟然還變出幾個桔子來,在這種荒郊野外,也算得上是個稀奇的東西了。又引得茶輔子裏的人看了又看。
綠珠綠柳幾個因為在外麵,也就隻得與阮媛和樓石坐一桌上。四個丫從一開始時的拘謹,現在已經習慣,並快地吃完。
樓石邊吃,又開始逗阮媛道:“人能出門幾回?一道上你一直在車裏,也沒個意思。現在氣也不冷,我教你騎馬,還能走走看看路上的風景,也算沒白出來一回。你我得對不對?”
瞅了眼外麵的馬,阮媛心裏有些抵觸,道:“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又沒有騎馬服,總不能穿著這身裙子去騎馬?也不好看哪兒。”
又想到上回與樓石同乘一匹馬的事,阮媛更是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樓石就又道:“你想想,要是你學會了騎馬,以後出門沒有車,也不用兩腳走了。換上騎馬裝,去哪兒還不方便?像前些你大半夜的自己出來,要是會騎馬,何至於受那樣的累?就是遇到壞人,跑起來,四條腿也比兩條腿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