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丫頭,你可喜歡那崖上的花?”
“嗯..”
“我摘來給你,可好?”
還沒反應過來,左若軒已經棲身於崖上,雖說他武功底子很好,但畢竟那是懸崖啊,那麼危險,木汐瑤還沒來得及製止,他那火燎性子哪能等得了她呀!
木汐瑤手緊緊揪著衣服,抿著嘴唇,心隨著小人影的移動,也跟著爬上爬下,心裏狠狠的咒罵,“左若軒,你定是故意的,故意拿自己嚇唬我,我才不上當呢,你愛死愛活與我何幹..”
直到掛念的少年從崖上安全跳下,一顆心這才從半空中好不容易著了地。陽光下的少年有著墨黑的眉,柔軟流動的眼眸,邪邪的好看的美好笑容,露出白白的牙齒在陽光下衝著我為微笑,“木丫頭,拿好哦,本公子可不是隨便就摘來給人的”
木汐瑤一時間慌了神,這樣的如手中荼靡花一般美好的少年,曾經也有一個,也是在這樣一個夏日花期,也是這般美好的衝著她微笑,對她說著相似的話。
終究到底變成了一場夢,她也隻能回夢中與君同,多少次淚流滿麵,卻又是如此的無可奈何。
到如今,憶從前,恍如隔世。
對西風,空惆悵,物是人非。
斷魂綿綿無絕期,緣深緣淺誰知否?
開到荼蘼花事了,塵煙過,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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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
我是一個孤兒,十歲前一直生活在一個叫做米拉教堂的地方。沒人知道我的父母是誰,也包括我在內。
我是春末夏初的時候被姑姑從教堂後山的小桃樹林裏撿回來的,所以大家都叫我夏初,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就如喜歡夏天這個季節一般。
聖女姑姑很喜歡我,從小她就喜歡帶著我一起做禮拜,總是習慣性的摸著我的頭,為我禱告“主啊,保佑你的孩子一生無欲無怨,保佑她健康快樂,保佑我善良美好的夏初,阿門”
她禱告說的話我總懷疑她是故意講給我聽的,我每次都很想告訴她“姑姑,我不願的,有你在我就很幸福”。但是這種矯情的話我從來不善於表達,所以也隻是放在心裏想想,為如母親般的姑姑祈禱祝福,如果我知道日後會發生那樣的事,我是不是就不會這般造作,誠懇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呢?人生從來都沒有如果,空留一生悔恨在心頭。
我沒有一般小孩子那個年齡該有的天真無憂,有點不該有的早熟,我也不想這樣的,隻是環境逼人不是嗎?但還是盡量的裝作很快樂很純真的模樣,我想姑姑就會很心安,這樣一來,她的祈禱就是有效果的,她的孩子就是得到了主的庇佑的。
她是這個世上唯一關心我愛我的人,那些本該疼我惜我的血親早就舍我而去,雖然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我既不殘,也非癡兒,到底是什麼天大無比的理由?還是扔在一個荒無人煙幾乎無人涉足的樹林裏,是不想留我活路吧!嗬嗬,讓您失望了呢,我活下來了,還活的不錯,隻是您不想看到我,我也見不著您,也許良心丟失好多年的您把我早早忘了也說不定!
無論怎樣,我都無法獲知了,說實話我也不想給自己平添怨恨和煩惱。
經常會有一些來作禮拜的貴族少婦們嚼舌根子,教堂那麼神聖的地方,很是納悶怎麼就放這些聒噪的人進來了呢!
遠遠地就開始指著我七嘴八舌的嘰嘰喳喳,更有甚者則還要拉過我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摩挲著,母愛泛濫的十分同情的看著我說,“瞧,多漂亮的女孩子啊,父母咋就那麼狠心呢!要是我女兒,一定會給她買最好看的衣服,帶著她學鋼琴,學畫畫,變成一個小公主”,最後不忘很可惜的歎上一口氣,說道“可惜咯...”
很想追問一句,“夫人可惜什麼呢?可惜我現在破破爛爛的衣服,還是不能擁有您所說的美好的一切,還是我不是您的女兒?既然您有這麼寬廣的胸懷無私的母愛,為何一個個的都委婉的拒絕著收養我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是想向我解釋這句話的深刻含義嗎?”
都說夏初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子,白皙幾近透明的皮膚,大大的亮晶晶的琥珀色眸子,唯獨那櫻唇始終都提不起顏色,所以整張臉看上去總是蒼白沒有血色。這些對於我這樣的孤女沒人要的孩子,美或醜,好與壞,又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不愛美,和一般女孩子一樣,雖然沒有錢買漂亮的裙子,總是拿教徒捐來的衣物穿,雖然有的不是很合身,但我還是會把它洗的幹幹淨淨,穿的整整齊齊,即便它上麵早已布滿了補丁。
教堂給了避風遮雨的地方,提供我日常的飲食讓我活下去,我已經該滿足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