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真日日睡的日上三竿,寧家的人都對她頗有微詞。自從得了七色堇以來,蘇亦真花了大半的嫁妝錢購買冰塊,才有了今日寧府的冰窖。又大肆的收集雨水,這才把七色堇養的精精神神地。這日,蘇亦真在冰窖裏照看那盆七色堇。身旁的秋月一張擔憂的臉:“郡主,我聽見府中有些人在背後說閑話”。蘇亦真不鹹不淡的說了句:“秋月,你管別人那麼多幹嘛!別人要怎麼說是他們的事,這種小事就不要在意,下次聽到直接讓他再也說不了話”。秋月臉上的憂愁沒有消減,反而更加的凝重了:“可是,郡主。就怕這些對你不利”。秋月照顧這麼久以來,越發覺得與以前不同了。秋月這話不僅是為了蘇亦真好,也是為自己謀福利。她作為陪嫁丫鬟,就算是嫁妝了,要是蘇亦真真的被休了,她也不能回王府,隻能呆在寧府。那時,可就沒她好日子過了。這時,寧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頭來了,說是寧夫人找蘇亦真過去一趟。蘇亦真心裏明白的很,寧夫人找他恐怕是為了那些閑言閑語。寧夫人畢竟是長輩,有事這府裏的當家人,他也不好拒絕。從蘇亦真踏進北閣起,就明顯的感覺出北閣沉重的氣氛。寧夫人坐在主位上,姿勢端正,像是有大事要發生一般。兩邊的丫鬟整齊的站成一排,一看看就知道是練武的好手。蘇亦真裝作不知情一般:“不知三娘找我來有何事”。寧夫人緩緩起身,臉上的笑意猶在:“郡主,你雖為貴為郡主。可如今嫁進寧家,也該學習一下寧家的規矩。你說是不是啊”!這語氣是那麼柔和,卻又是那麼咄咄逼人。“三娘,規矩我自當學習,可不知寧家的規矩是什麼”蘇亦真道。寧夫人一字一句地說:“晨昏定醒,以夫為綱”生怕蘇亦真聽錯一個字。蘇亦真很讚同的點了點頭:“哦!就是要我天天給你請安。事事不論對錯都聽寧淼淼的安排是嗎?不好意思,我不會這一套。也不想學”。說完,轉身就要走。寧夫人使了使眼色,丫鬟們站成了人牆,堵在蘇亦真的麵前。寧夫人:“郡主,難道在娘家時,王妃沒教你為婦之道嗎?”。跟著又走到蘇亦真的耳邊,悄悄的說:“你和淼淼的契約之事大家都明白,也請郡主給彼此一個麵子好嗎?這種事情傳出去,不知對寧家,對七王府也是不利的。”蘇亦真也不想和寧夫人去爭,隻好做一步退讓:“夫人,在外人麵前,我可以給寧淼淼麵子,事事順著他。但晨昏定省,我做不到。”命運有時就是這樣,你越不想做的,日後都會成為現實。或許連蘇亦真也沒想到,她日後也會改變。寧夫人:“既然郡主不願,那隻好得罪了”。一群丫鬟上去拉住蘇亦真,可都沒攔住,寧夫人見此親自上去了。寧夫人出自軍旅之家,身手較好,加上這麼多人打下手,很快蘇亦真被擒了。寧夫人:“郡主,不好意思了”。蘇亦真知道,論武功她絕不是寧夫人的對手,所以隻能另想他法。蘇亦真:“三娘,你如此讓我學我也不會真心學,不如放開我,我自己來,你在這裏我也翻不出什麼浪”。寧夫人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放開”。丫鬟們將蘇亦真鬆了開來,依舊站成兩排。蘇亦真:“來人,上杯茶來”。一個丫鬟遞上了杯香茶,蘇亦真順手接過,彎腰雙手捧茶,恭恭敬敬地說:“三娘,是我不懂事,這杯茶算我給你賠不是”。寧夫人早聽說蘇亦真下毒很厲害,讓人防不勝防。這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猶豫了一下,寧夫人還是笑吟吟地接過了蘇亦真手中的茶,輕輕地抿了一口:“郡主嚴重了”。寧夫人輕輕地將茶杯放在桌上,一旁的蘇亦真露出了狡猾的目光,隻是一瞬。蘇亦真:“請三娘多多指教”。寧夫人見蘇亦真很是配合,心裏有些安慰。本來以為要費大工夫,沒想到這麼容易。蘇亦真一直聽著寧夫人喋喋不休地講著,心裏很是不耐煩,一直強壓著,她在等待機會。忽然,寧夫人大叫了起來:“啊啊啊啊!我,我的肚子好痛啊!我的手”雙手捂著肚子,癱坐在地上,表情極其痛苦。疼的汗刷刷地往下流,手似乎不聽她的使喚,不停的抖。蘇亦真俯身在寧夫人的耳邊輕輕說到:“夫人,不是你不喝茶就不會中毒。世上下毒的方法千萬種,不是你能猜得到了,下次要小心啊!”蘇亦真跪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抱著寧夫人,很緊張地叫喚道:“三娘,你怎麼了。來人,快請太醫”。寧夫人指著蘇亦真,手不停的抖,哽咽地說:“你,啊啊!你這妖女。不要假惺惺地”蘇亦真笑著說:“妖女,怎麼那麼悅耳呢”。說完便從裙擺下拿出一個小竹筒,扔在地上,瀟灑地離去。一旁的丫鬟們沒一個敢上前,老早就跑去求助了,隻留下幾個在這裏站著,一動也不敢動。剛進蘅芷苑,寧淼淼和蘇亦晨便氣衝衝地來了。寧淼淼上來,一句話也不說,拉著蘇亦真的手就往外走。蘇亦真早有預料,任由他拽著,也不反抗。蘇亦晨也不敢幫忙說話,隻好跟著他們走。寧淼淼一直將蘇亦真往門外拉,直道府門前才停下來。寧淼淼一下甩開蘇亦真的手,從懷中拿出一張休書道:“滾”。寧淼淼可以容忍蘇亦真的無禮可放肆,但他最不能忍的便是撫了他的麵子。寧淼淼的母親死的早,三房是他的養母,也是這些年替他打理府中事物之人。若是讓別人知道他的新媳婦如此對他的養母,別人會說他什麼。蘇亦真也覺得自己委屈,並不想低頭,生氣地說:“那就按你說的辦吧!再見”轉臉就走,腳不是那麼的快,那麼的急促。蘇亦真明白,這一次,他是徹底惹怒了寧淼淼,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不知為何,她還是會有一些不舍,心裏像是空了一塊。蘇亦晨撿起地上的休書,苦口婆心的說:“淼淼,你冷靜一下,現在就結束契約是很不利的。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成親呢?成親才幾天,就說離婚”。以往,寧淼淼就是再生氣,也會聽別人的勸,但是蘇亦真每一次都在觸及他的底線,他已經失去了理智。對著蘇亦晨大聲嘶吼:“閉嘴啊!不要你管”。蘇亦晨也不生氣,他們之間也經常有小打小鬧,這些很正常:“拜托你冷靜的想一下。她瘋,你也跟著她一起瘋啊”!寧淼淼呼吸漸漸變得小聲起來,蘇亦晨趁熱打鐵:“這座瘟神你就先忍一下吧!等到合適的時候,你就可以徹底擺脫她了。到時,你報仇的時機也到了”。說完,蘇亦晨心裏有些鄙視自己,居然如此算計一個女子。蘇亦晨和寧淼淼包括一些不相幹的人,現在對蘇亦真也頗有微詞。蘇亦晨有時候不懂為什麼蘇亦真對他忽冷忽熱的,總覺的想害他的感覺。蘇亦晨是個心軟之人,對蘇亦真總是狠不下心。今天,蘇亦晨卻說了這種話,便覺心裏有些愧疚感。最終,蘇亦真和寧淼淼還是沒能結束這段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