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重起這條,被所有生命嫌棄的生命了……
向下看是一片漆黑。
不過知道,腳下有很多的枝杈,枝杈間有一條容人穿越的空隙,其下懸空三丈高,然後是地麵,青草覆蓋的地麵。
因為知道,所以似乎也看得到。
向上看,則是完全的一無所有的感覺,什麼都看不到,白長著眼睛。天空沒有半顆亮的星鬥。
不知這是不是好兆頭……
後來,一個輕挲挲的聲音靠近了,不過夜更輕,於是那輕聲一開始便清晰,清晰得似乎很近,又越來越近的,如在身邊。
聲音慢了,“嚓嚓。”--是接近了樹下了。
“嚓嚓。”--停在樹下徘徊的聲音。
“嚓嚓。”--嗅的聲音。
然後--
就應該是抬頭向上看了吧?
他想著,瞧著,果然!兩團綠瑩瑩的火光向了上。一時間嚇得他心跳得甚至感覺到了疼,但他還是抓住這個時間從樹下跳下來,頭下腳上,猶如斷線的砣一樣“嗖!”朝著這兩團光,黑暗裏唯有的綠光而落,緊攢的尖錐--山裏設給虎的陷阱裏的黑尖錐,刺進其中一團綠光。
“嗑!--”
意料之外的聲音。
意料之中這麼快這麼狠這麼絕刺眼睛的,應該聽到撕裂夜的慘叫。而實際卻是尖錐刺上去如刺上了它劃不出痕來的堅硬的盾牌。
緊接著“嗷!”一聲,擁有綠光的狼頭,放口撕來。
“爺爺,您睡了嗎?我是聲平啊。”
慕聲平站在他爺爺的屋外敲門。其實當然是沒有睡,屋子裏麵有光亮著,而且天色也不過是剛剛才暗下來的。
“沒,進來吧。”屋裏麵的人準了。
慕聲平在外應了聲“是。”然後推門進來。
慕聲平的爺爺慕建功正坐在畫壁前的椅子上,單手握著書,桌上擺著棋局。
這時候,慕建功把手上的棋譜撂下,轉頭看慕聲平,慕聲平自知一臉的酒醉紅色羞於見人,低著頭“哈哈!”地走進來,上前去坐了桌對麵的另一把椅子。
這是在一個名為如意的大莊之中,慕建功與慕聲平是爺孫兩人,都是莊子的莊主,不過又都不是掌權人,掌權的是慕雄虎,慕建功的兒子,慕聲平的父親。
慕建功曾為武林中人,大半生打拚,創立了如意莊,如今已經年老封刀,如意莊是交給他兒子慕雄虎在做主。如意莊真正強大也正是強大在慕雄虎的手裏,現今如意莊整個勢力大到了覆蓋方圓數百裏,在北方算得上是赫赫有名。
慕聲平年紀二十,是家中長子。
“爺爺,縣太爺今兒請酒,您老怎麼沒去啊?”
“縣太爺請還不是常有的事?今兒個,是因為什麼呀?”慕建功隨口一問。
“今兒個是個大事--今兒個山上下來一頭猛虎,傷了不少的人,後來,是咱們莊十來個人把虎殺了,所以縣太爺敲鑼打鼓、還送匾感謝來的,請爹去飲酒。”
“喔。”慕建功聽了,卻是把眉一擰,不高興地問:“怎麼殺頭虎要十幾個人的嗎?功夫都怎麼練的?”
慕聲平聽了忙解釋道:“不是,爺爺,是因為想把虎皮完整留下來,所以費了點周折,不是隨便殺的。”
“喔,”慕建功臉色稍好,點點頭:“我說呢。”
“是啊,是啊,而且是當時就是同時有我們十幾個人在,不然我想也用不著那麼多人,有,大概也就是幫忙圍著罷了,大部分人根本沒用得著出手。”慕聲平又補上好幾句。
要是他爺爺能信隨便莊裏的一個人一個指頭就殺了虎的話兒,那他肯定是要那麼說的。那也算是孝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