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在江總書記的三個代表的重要思想的指導下,全麵加強當前武警部隊的正規化建設……”,望著政委那圍著一圈青胡子茬,不停的噴著唾沫星兒、茶葉末的嘴,坐得筆挺的我絕望的想:“又白活了一天,早知道今天是他在念經,我還不如請了病假呢——,晨晨正在上課吧,小家夥總是不聽話,不能老寵著她了——;今天十五號,縹緲也應該更新了,簫潛那家夥,就會吊人胃口——”。
“同誌們,今天的課就講到這裏,下課。”無比悅耳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臆想。
“起立,稍息,立正——”下課三部曲過後,我收起桌子上的筆記本,跟著同誌們回到了辦公室。我叫郎?,是武警山東某支隊作戰訓練科科長。這段時間部隊正好搞教育,把一向愛動的我憋的整日裏無精打采。
“科長,晚上搓幾圈?”小張看我沒精神,走過來和我開玩笑,順手打開我的筆記本:“哇,科長,你快趕上畢加索了,畫得這麼抽象。”
“滾你的蛋,”我搶過筆記本,笑著罵道:“等明天檢查筆記,把你的本寫上我名字交上去。”政委為了保證學習效果,每次都要親自檢查科長們的筆記,用別人的筆記冒充是我每次都用的招數。
“是!”小張啪的一個立正,還敬了一個軍禮。
“快滾吧你,”我踢了他屁股一腳。
我雙手抄在兜裏,在車站漫不經心地四處觀望,鬱悶的心情隨著小張的玩笑一掃而光。“今天晚上給晨晨賣點什麼呢?”。看著路邊各種各樣的小吃,我摸了摸口袋,六十多塊人民幣在口袋裏靜靜的躺著。唉,這個月還有二十多天,讓小孩大吃一頓的想法迅速從心中溜走。還是買幾塊錢的燒烤算了。
“長官,可憐可憐我吧,”我扭頭一看,見一個帶著舊廾保?餱派窖蠔?睦先蘇W判⊙郟?閃?桶偷囟⒆盼搖!拔沂且拭繕角?吹模?秸飫鎿野成洗笱У畝?櫻?墒撬?輝諮?#?徽易潘?0秤置磺??丫?蕉倜懷粵耍?懿荒芙韙?車闈??騁歡ɑ鼓恪??薄?
靠,又是個找不見兒子的,這個月我已經碰見六個了。“行了,行了,大叔,你別說了,這是五十塊錢,我不用你還。找你兒子可以到他們學校傳達室去找,別在這裏轉悠,越轉悠越餓。還有,我不是國民黨的官,別叫我長官。”我把錢塞在他手裏。“長…,小夥子……”,老頭結結巴巴的似乎想說些什麼。我不理他,轉身登上了回家的中巴。
或許是天氣驟然轉冷的緣故吧,車上擠滿了衣衫單薄上班族。煙味、汗味、香水味、腳臭味混雜在一起,被緊閉的車窗封鎖在窄小的車廂內,讓人很不舒服。一個穿黃緊身衣的小姑娘扭動著身子在車內擠來擠去,不時用她那剛剛開始發育的身體碰碰這個,碰碰那個。當碰到那個背著包看街景的絡腮胡子男時,小姑娘停了下來,不高的胸部在大胡子背上不經意的蹭了一下。大胡子背部一緊,很配合地把包移到身側,身體也朝後挪了挪,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小姑娘則順著車的晃動,緊緊地貼在他的背上。
銀色的刀光一閃,一個黑錢包從劃開的口子裏落了下來,一雙纖細而靈巧的手接住了錢包,眨眼就不沾了蹤跡。小姑娘嘴角噙著一絲微笑,悄悄把錢包裝在自己的口袋裏,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猛一抬頭,發現一個年輕的上尉軍官,靠在門口,用帶著笑意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
“啊——”受了驚嚇的小姑娘,不小心絆倒在地,緊張地叫嚷“別打我,別打我——”。原本擁擠的中巴立刻寬敞了許多。我掃了周圍的人群一眼,沒發現什麼。便朝著慌張的小丫頭,慢慢走了過去。
“別碰我妹妹。”隨著一聲喊叫,我的後心傳來一陣劇痛。靠,久打雁,今日讓雁啄了眼,我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一把抓住身後的肇事者,將她摔在了前麵。疼痛的位置告訴我,刀紮在我的肝部,也許今天就掛在這了。我看著麵前的兩個小姑娘,大的16左右,小的似乎不到13,大一點的用身體護住妹妹,充滿畏懼的盯著我。我心中一酸,殺了她們兩個的念頭一現而逝,凝聚著氣力的右掌一下將椅背上的鋼管削斷。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們。我也有一個女兒,比你們小10來歲吧……”,我喃喃著,無力地靠在椅子上,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殺人了!!!———”這是我在人世間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