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井中鱗片(1 / 2)

雖說任天真自小的活動範圍,基本上都在這座上弦宮裏,算是沒有見過什麼世麵的小屁民一枚,但是,作為一名土生土長的上弦宮居民,她豈能被這個不知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新入弟子給忽悠了?

這個雲起別苑,自禁妖塔修立以來,便被荒棄了,雖然此地離那高聳入雲的禁妖塔還有好長一段距離,但好像說是因為正對著禁妖塔的塔門,看著怪滲人的,按理說,做為獵妖師,當然不應該對囚禁妖物的地方感覺畏懼,但上弦宮這麼大,房間那麼多,有了別的選擇,大家都沒人願意住進這裏。

故這個一直以來被荒棄的別苑,便供她來去自由,如入無人之境,雖然,它的確是無人之境,但現在卻莫名被告誡禁止再入,讓她如何能夠服氣,想想這別苑裏的一草一木都陪伴了自己這麼多年,豈能被他三言兩語就霸占了去。

任天真一想到這裏,再結合他剛才的那番態度,隻覺心中怒火翻騰,不滿的聲音隨著提高了八度:“你又是什麼人,這個地方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地盤?”

“不管什麼時候,本公子說它是,它就是,現在說最後一次,馬上,出去。”

偷窺賊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懶洋洋的,還沒有任天真的吼聲一半大,不過,爭地盤這種事,向來比的是氣勢,而不是嗓門,所以對比下來,任天真敗得有些淒慘,當然,她將此歸咎於自己位處低地勢的緣故。

先是偷窺自己在先,現在又來跟自己搶地盤,這個人若不是跟自己有仇,那就是腦子有病,想想在這之前,自己跟他麵都沒見過,哪裏來的仇?於是,任天真二話不說就把這人歸為了後者。

如果不是腦子有病,大晚上的怎麼會爬到樹上不睡覺,鬼鬼崇崇的偷窺了自己一夜不說,還一板一眼一字不差的數清了自己結印的次數?

想到這裏,任天真反而冷靜了下來,一肚子肝火也盡數壓下,念在他腦子不大正常,又是剛入上弦宮的新師侄的份上,她這個做太師叔的也就不跟這後生晚輩一番計較。

駐足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偉大情懷,她端起木盆,準備將盆裏的水倒了就走。

看她沒再爭論下去,那霸道鬼也沒再說什麼,一時之間,四周靜悄悄的,任天真忍不住再一次抬頭向樹上瞥了一眼,發現霸道鬼那雙欺霜壓雪的傲氣眼眸已經完全闔上了,任天真故意磨蹭了一會,也沒再聽那人再說什麼,又看他之前不住的掩麵打哈欠,估摸著現在應該是睡著了。

為了確認這個猜想,她又忤著盯了半天,再沒見任何動靜,不禁總結了一句,睡得還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