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東龍場鎮,聽風酒家大廳內,梁冠男正在添油加醋的給眾人描繪自己遭遇鬼界異獸九尾冥猊的見聞。
他當然刻意隱瞞了它的真實來曆,隻說自己在滇西某密林的深山裏偶然撞見,當時可把自己嚇壞了。他麵相本就生得忠厚,再加上敘述起來頭頭是道事無巨細,就像當真見過一般,這無形中更平添了幾分真實感,聽來倒也引人入勝。
廳內眾食客大部分聽得嘖嘖稱奇,甚至有的不斷追問究竟具體位置在哪,有機會也想去瞧瞧;但也有一些人嗤之以鼻,說這小子真會編故事,幾米長的大蝌蚪?我還見過幾十米長的大蛤蟆呢,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此時錢仲喜卻是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忽向梁冠男開口道:“這位小哥,你口中所說的這種動物,莫不是叫做九尾冥猊麼?”
梁冠男與王雲帆、路天行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三人心下都是微微一驚。這九尾冥猊本是鬼界異獸,他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梁冠男眼珠一轉,撓著頭道:“這……這我也不知道啊,當時都嚇死了,哪還想著打聽這怪獸的名字。錢老板您也見過這種動物?”
錢仲喜笑道:“那倒沒有,隻是隱約想起曾聽別人說起過類似的一種動物。小哥這見聞也夠離奇,請隨意享用美食吧。”
梁冠男一聲歡呼,與王雲帆擊了擊掌,待與路天行也對擊一下,對方卻沒理他。他也沒在意,興高采烈的喚來夥計,將自己看著不錯的菜品點了個遍。
此時廳內西首站起來一個四十來歲的粗壯漢子,道:“錢老板見聞如此廣博,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不會老的人?”
“不會老的人?哈哈,那是神仙吧!”人群立時一片嘩然,滿臉你就吹吧的神色。
錢仲喜麵上卻不動聲色,微笑道:“這倒不曾聽過。還請這位兄台細細說來,小可洗耳恭聽。”
漢子點了點頭道:“這是我的親身經曆,當然是真是假你們自己判斷。我叫鄭百生,來自附近的一個村子。從小我就沒了爹娘,是村裏人輪流帶大的,因此他們給我取名百生。唉,說出來也不怕大家笑話,我年輕時候的確不懂事,偷雞摸狗打架鬥毆的事情沒少幹。村裏人都怕我,也再沒人管我,我後來就隻好自己住在村口的破廟裏,天天為生計發愁。”
“那一天我又沒飯吃了,尋思著去誰家摸點東西換點錢,左思右想,就選定了目標——村南口的一個老婆婆家。那個老婆婆不是本村人,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我七歲那年村裏發過洪水,之後很多人都染上了瘟疫,聽村裏人說她那時剛好路過,不知使用什麼方法救好了這些人。村裏人心裏感激她,便邀請她留了下來,她也沒推卻,一住就是十幾年。後來我聽人說這婆婆是個蠱師,手上有一個神奇的寶貝,憑借那個寶貝她就能操控蠱。這事雖然不知真假,但這老婆婆平時的確深居簡出,就像真的在隱藏什麼秘密。我當時就動了歹念,畢竟如果真弄到啥寶貝,沒準可以賣個好價錢。”
錢仲喜聽鄭百生說到蠱師二字,神色微變,像是想起了什麼,但內心湧起的波瀾一瞬而逝,點頭道:“不錯,我滇東區域苗寨眾多,確實有不少擅長馭蠱之人。”
“蠱師?這是幹嘛的啊?”梁冠男麵現疑惑的望向兩名夥伴,“雲帆、天行,你倆聽說過麼?”
王雲帆搖了搖頭,路天行道:“略有耳聞,聽說苗人擅長收集各類毒蟲,然後將它們一同放入封閉的器皿中,由於沒有別的食物,這些毒蟲隻能互相咬食,最後剩下的就稱為蠱。相傳蠱師可以以獨特法門操縱這些蠱,令中蠱者中毒甚至死亡。”
鄭百生聞言向路天行點點頭,麵現讚許的道:“這位小兄弟很有見識啊!說得不錯,蠱——就是毒蟲之王。能駕馭蠱的人,就稱為蠱師。”
他端起桌上茶杯喝了口茶,續道:“我那天趁夜溜到了那老婆婆家屋外,那時候差不多都該是子時了,沒想到她屋裏居然還透著亮光。這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於是我小心的將眼前的窗戶紙捅破,想看看這孤身老太婆大半夜的不睡覺到底在幹啥,結果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鄭百生說到這裏,麵上浮出一絲古怪神色,似乎那一幕又活靈活現的重現在眼前,“我……我看到她在脫衣服,一邊脫還一邊去揪她那張鬆鬆垮垮的臉,折騰了好久,終於還是脫了下來。可是我清清楚楚的看見,她脫下的並不是衣服,而是一張——皮!”